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要拘泥于只卖一种食物呢?
既然这6家镇郎中不靠谱,镇子里百姓的身子骨也都不太结实,干脆她就开始卖药膳好了。
既吃着健康又能创出一个自己的品牌,岁宁是现代人,她知道无论做什么,品牌效应都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儿,她一双明眸顿时弯成了小月牙,亮晶晶地直晃得二老频频看向她,老妇人先坐不住了,“宁宁,你在想什么呢,有啥高兴事吗?”
岁宁对上她一双满是细纹又略带浑浊的眼,很隐晦的回道:“娘,以后咱们不去给杨家洗衣裳了,我想到一条赚钱的路子,可以先试试看。”
二老互看一眼,虽然对她这种大胆的想法多少有些担忧,但岁宁做出的东西的确又精致又可口,从前的岁宁过于害羞,和他们的交流也少。
可自从韩梓诺出事之后,他们的沟通才越的多了起来,当年岁宁感恩韩梓诺救了她,又觉对方的品性纯良,以身相许嫁给了他。
但是,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老妇人是最最清楚的,韩梓诺和岁宁从来都是相敬如宾,更是没有同过房。
韩梓诺早两年经常在外打猎,偶尔还和同乡的一块出去打打短工,二人聚少离多,对于相互间的了解其实也非常有限。
岁宁从没表现出有想和韩梓诺亲近的意思,或许是羞涩,或许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倒是不得而知,但韩梓诺却很尊重她,二人的日子也就这样慢慢过着。
这一次韩梓诺出事,老妇人真的以为岁宁会离开他们,现在看来,是她妇人之仁想的太多了。
“宁宁,一切都听你的,我们也不懂做生意,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就告诉我们,我和你爹一定尽全力支持你。”
一番淳朴的话很戳心窝子,岁宁自己也很希望过一些平静又踏实的日子,她眼热的看着二人,死死绷住才没让自己落下泪来。
吃过饭,她盛了些疙瘩汤来到韩梓诺的炕前,岁宁只挑了些汤的部分,人还没醒,干的肯定是没法入口的。
这虫草是大补,她煮得很透,营养成分已经全部浸到了汤中,岁宁握着小勺,缓缓的喂男人喝汤。
男人的呼吸平稳,面色似乎比前两日看着好了一些,喂完汤后,她又试着探了探对方的脉搏,指肚上传来轻盈的颤动感,一下一下,力度比之前强了一些。
她不懂医理,完全就是凭着感觉在摸脉,岁宁站起身,把男人的手放回被子里,韩梓诺的手指修长白皙,虎口处只有一些不明显的薄茧。
岁宁有些佩服,生在如此家庭,能把手保养的这样好还真是不常见,尤其是干净的指甲缝里清亮透明,指甲边缘也被修剪的极为圆润,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岁宁这样想着。
她正要抽回手时,掌心温热处倏然感受到一丝痒意,是韩梓诺的指尖勾了她一下,难道是要醒了?
岁宁马上抬头去观察对方,眼皮轻轻颤动了几下,能明显的看到内里的眼珠在转动,很轻很慢,转瞬又沉沉的闭了起来。
她知道人未醒,便只能端着空碗离开了里屋,岁宁勤快的刷了碗筷,一眼瞥见老妇人在院子里晾衣裳。
这是接到的最后一批衣裳,岁宁收拾完,跟着出来帮忙晾晒,秋风拂过,澡豆的气味从湿衣裳中散出来,很快就被卷走了。
隔着晾衣绳,岁宁看了眼一碧如洗的天空,没有污染和雾霾的天空看起来更加深邃舒朗些,柔和的风吹起衣角,她觉得自己越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娘,咱这6家镇的百姓喜欢吃馍吗?”她抬起清淡的眉眼,认真地看向老妇人,装作无意的询问着。
无论做什么食物之前,岁宁都喜欢做些市场调研,这是长久以来的工作养成的良好习惯,她喜欢打有准备的仗。
老妇人咧开嘴笑,干涩的唇瓣有些细微的裂口,对方浑不在意的说:“怎么会不喜欢,大白馍可不是家家都能吃得起的,野菜汤才是各村户饭桌上的常见菜呐。”
对于岁宁这样问,她倒是没怎么疑心,岁宁原本也不是这里的人,一起生活这几年又少言寡语,附近更没什么交好的闺友,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那便好。”岁宁轻缓的点了下头,晾好衣裳后便坐在院子里歇息,顺便等着公公带胡萝卜回来。
晚间,村口的狗叫声阵阵响起,公公一进门便把背上的竹筐放到了院中,“装得不多,不知够不够?”
他们家的地本就没有几亩,自然收获的也少,而且还要分出来种些其他的蔬菜,好在现在是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
岁宁往里瞄了一眼,胡萝卜上附着不少黑泥,但通体的橙红表明,这品质还是说的过去的。
她拎着竹筐就进了厨房,一边手脚勤快的洗着,一边大声回应道:“够的够的,您先进屋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弄就好。”
岁宁照例准备先做出几份来试试口感,若是有什么欠缺的,也好及时改正,她往大铁锅里添了些水,又在灶台里加了些柴火,准备着等下蒸胡萝卜用。
正在这时,院门吱嘎的响了一声,赵丽的声音就从不远处飘了过来,她说话极为有特点,总是带着些清爽的笑意,“韩家媳妇在不在呀?”
“在这儿嫂子。”岁宁立刻应了一声,忙在围裙上抹掉指尖的湿润,迎了出去,“有什么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