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叶芝一个,她低头装鸵鸟上了裴景宁的马车,都没有注意到,以前都是裴大佬先上车,她跟上去。
此刻,裴某人等她先上车,然后才跟上去。
要是叶芝注意到这个细节,一定会说,封建士大夫居然也懂女士优先充满绅士感?
后世有一句话说得好,喜欢、爱你的人,每个细节都会充满爱,倘若不爱,也在每个细节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马车厢里有碳炉,被风吹的凉嗖嗖的身子渐渐暖和过来。
裴景宁倒了杯茶水递给她,“明,我们去京陵。”
“白须中年男在京陵?”
“不是,而是去破去年的一桩悬案。”
“跟白须中年男有关?”
“嗯。”
叶芝接过茶水,喝了口,想了想还是问道,“大人,跟白须中年男有关的案子有几起?”
冬日干燥,裴景宁也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他才回道,“目前有五起。”
“大人,我可以简单的了解一下吗?”
裴景宁说:“五年前,老臣钱仕则在扶持圣上登基后致仕回山阳老家,离老家还有五十里时,全家被杀,所带财物也被洗劫一空,圣上听到此事龙颜震怒,派大理寺彻查此事。
当时大理寺就派了江南部寺丞亲自来山阳查此案,结果江南部寺丞在山阳呆了近一年都没找到凶手,后来引咎辞职,其后,圣上又派大理寺的人亲查此案,但此案一直没有结果。
直到两个月前,山阳县有个小商贩临死前跟孙子讲了那路遇杀戮之事,当时他内急,正好避在草丛里解手,听到打斗声,以为来了土匪,吓得就滚到了杂草丛生的沟渠里,一群黑衣人杀人越货的勾当被他从头看到了尾,其间,风掀开其中一个蒙面人的面巾时,他记住了那人长相,是个白须中年男。”
“小商贩的孙子把此事……”
“他偷偷告之了山阳县令,钱大人在家门口被杀是个大案,这五年来,每个任职山阳县县令的大人一直都有追查,得到这个消息后,他立马把消息递到了大理寺,我把它呈给圣上的第二就出了雷氏兄弟案,没几日,你便查到了白须中年男。”
叶芝分析道,“大人,你的意思是白须中年男专门抢、骗有钱人?”
“应该是一伙专门洗劫有钱人的犯罪团伙。”
“白须中年男……”叶芝回味,“大人,一个中年男子的胡子居然是白的,这不是营养不良,应当是乔装之后的模样。”
“中年男子为何不配黑色的胡须,为何要配白色胡须呢?”
这很耐人寻味。
叶芝分析道,“或许跟京城那个每次杀人后就拔死者两颗门牙的杀人犯同等意思,明晃晃告诉衙门、大理寺,这起案子就是老子办的,有本事你们就把我抓了,这是挑衅大魏朝执法机构的权威。”
裴景宁容色清冷沉静,“所以圣上让我带你南下,务必查出此案幕后凶手,抓住枉顾大魏律法的白须中年男。”
圣上让他带着她……
叶芝惊讶道,“大人……圣……圣上他知道属下……”她只是个小小的办案人员啊,怎么就让皇帝知道了呢?
裴景宁双眉一扬,“可不要辜负了圣上的期望。”
“大人……”突然之间,叶芝感觉压力山大,“要……要是我也破不了怎么办?”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呀,怎么可能什么案子都能破了。
没这种可能呀!
眼见叶小只压力倍增,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裴景宁目光柔和,声音温和,“有我,你怕什么。”嘴角扬起,笑意明朗。
“大人——”唔唔,叶芝突然就很感动。
在一个组织或是团体中,一个领导者会不会某项技能、或者懂不懂专业,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领导好一个组织或是团体,能让员工充分的挥各自特长、各展抱负,实现个人价值与团体价值的最大化才是一个好领导。
其中,为员工担责,让员工无所顾忌的往前冲,是一个好领导的必备品质。
年纪轻轻的裴景宁具备了这样的品质,能居高位可能得益于公主娘的身份,但能在高位上以德行服人就是个人魅力了,这可不是公主娘的面子就能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