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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裴景宁带着叶芝等人到达了京陵。
四年前,京陵最大的药材商江家家主被人绑架,凶手要十万两白银赎人,凶手在拿到江家十万两白银后不旦没放人,还把人杀了,直接撕票。
从此,没了家主的江家内讧败落。
但江家嫡长子——江云磊一直没有放弃过追凶,一直期望有生之年为父报仇。
裴景宁带着叶芝等人一到京陵,便去了京陵府衙,调出四年前所有口供与问案记录。
叶芝翻阅了一一个晚上,把所有关于江浩川的案子理了一遍,当年这个案子很轰动,京陵府办的很认真,所有知道江浩川去鸡鸣寺会友的人都查了至少三遍,没可疑的,好像他出行被人绑架只是一个偶然事件。
如果说路遇打劫,叶芝觉得土匪与被抢者之间是偶关系,可是绑票这样的案件都会经过寻目标、踩点,确认被绑人的行为习惯,最后才会下手,过程非常缜密,百分之百的确定性犯罪,不可能是个偶然事件。
从案宗上来看,这起绑架案没涉及到内外勾结,好像就是外界凶手寻到目标然后找到机会下手最终得逞。
如果这件案就像裴少卿查到的那样,可能是白须中年男做下的,那么他是京陵附近人士,还是流窜到京陵作案?
虽然江家是京陵大药商,家财颇丰,但是跟江家一样的商贾其实也不少,白须中年男为何单单选了江家?
还是同时选了几家,然后刚好江家撞进了他们的网?
叶芝需要了解案宗上没有的东西?
“需要找江家人问问吗?”
叶芝还没问出来,一直坐在她边上的裴少卿推过暖茶,已经知道她所思。
“……”
是他太会洞悉人,还是他们之间配合默契?
叶芝双手抱起杯子暖手,低头就喝,肯定是第一种,裴大佬虽然年纪轻轻,但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早已让他能轻而举洞察人性。
叶小只一旦进入查案状态时,整个人闪烁着一种耀眼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欣赏,但一旦脱离这个状态,被人捕捉到心思时,她眼睫毛就会扑闪扑闪,就像小娘子一般变得迷迷糊糊,让人忍俊不禁。
余光里,叶芝现大佬面带微笑,整个人温和的不像话,油灯下,她的心跟灯火一样,莫名跳了一下。
“大人,色不早了,我们去休息吧……”
她放下杯子,从案台前起身,站起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我们去休息’这句话极为不妥,搞得他们像是小两口似的。
蓦的,她很心虚道,“大人,属下先行告退。”也不管裴大佬休不休息了,反正她囧的先逃了。
裴景宁仍旧微笑着,目光一直追随着叶小只,直到她跑出房间,转入走廊不见。
次日,裴景宁带着叶芝等人找到了江家嫡子——江云磊。
找到他时,家道败落,他正在画馆为人作像,听到大理寺来查他父亲被杀案,激动的跪在上咆哮,“苍开眼啊……真是苍开眼啊,父亲……儿不孝……”
一直等他哭够了,叶芝等人才把他请到茶楼里,听他讲述了当年的案子。
“我江家五代人经营药材铺子,家有祖训,不囤丰年货,不灾年财,所以我江家在京陵有口皆碑,生意兴隆,家业越做越大,我父亲是个低调内敛不张扬之人,按理说不应当遇此横祸才是,没想到……还是被歹人得逞……”
每每想到父亲被歹人绑架撕了票没得善终,江云磊就不可抑制的痛哭,“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们行的正,做的端,为何要遭此横祸……”
叶芝等人再次等他哭够才有机会开口。
她看出来了,第六代江家嫡子不擅经商,甚至书的读多了,有些迂腐,要是江家没出事,估计也不是他继承家主之位!
言归正传,这不是她今来的目的。
江浩川去鸡鸣寺附近会一位老友,顺便跟老友一起进鸡鸣寺与方丈下两盘棋,没想到老友没会到,棋也没下着,半道上就被人绑了。
叶芝问:“江公子,除了当年查案时有提到过的人知道你父亲要去会老友,还有其它人知道吗?”
“其它?”四年过去了,当年的事好像清晰如昨,又好像都模糊了。
“是的。”叶芝提醒他道:“家人、管事、小厮,还有驾马车的师傅,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你确定当年都告之府衙查案之人了吗?他们都有一个一个去核查过吗?”
江云磊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念念叨叨:“除了祖母与母亲,还有我自己……”
叶芝眼眸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