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刚回来,所以不用当值,蒋炼便回到了自己位于靖安坊的家里。
“三天前不就该回来了吗,怎么拖到今日。也不知道捎个口信回来,害的我还让张伯出去打听。”一见蒋炼进门,费彤就埋怨说。
“郢王世子非要去华山的铜陀寺礼佛。”蒋炼笑着解释,“本想上山之后便让人给你送个消息回来,没想到又遇到了人命案子,一忙起来就忘了,所以便耽搁了两日。”
“人命案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费彤关切的问。
“没什么……”蒋炼便将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费彤。
“你这算是帮了郢王一个大忙呀。”费彤说。
“什么帮忙,捉贼本来不就是我的本分嘛。而且,这事儿一出,福祸难料呀。”蒋炼叹了口气。
“福祸难料?你是担心被看做郢王一党?莫非你不看好郢王入主东宫?”费彤果然冰雪聪明。
“谈不上看好不看好,只是不想那么早就被划作是谁的党羽罢了。”蒋炼无可无不可的解释。
“那你可有看好的王爷?”费彤问。
“再看看吧,世人都看好誉王和郢王,可这次长安县知县一事就看出来,圣上只怕还不想太早立储,不然祁王的人怎么会有机会?圣心难测呀……”蒋炼感慨地说。
费彤看着一脸不决之色的丈夫,眼神里似乎有些光芒在慢慢消失。
与此同时的郢王府书房。“他当真这么说?”
听到儿子复述蒋炼在铜陀寺的那番话,杨钦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孩儿不敢欺瞒父王,孩儿估计,此人是动了投效之心。”杨深眉眼带着笑意的回复自己的父亲。
杨钦没说话,手指慢慢的在书桌上敲击。
“父王不信?”杨深不解的问。
杨钦缓缓的回答:“非是我不信你所说的话,只是此人之前一向不肯表态,怎么会突然转性?”
“父亲担心此人有诈?”杨深问。
“我倒不担心有诈,区区一个骁骑卫千户,有诈又能怎样?我是想他若是被人收买才说出那番话的话,那收买他的能是谁?”杨钦缓缓地说。
“那父亲的意思呢?”
“不急,再看些时日。有了这次这件事,你继续和他交往,他背后若有人指使,那人早晚会露出马脚的。”杨钦冷笑着说。
第2o2章皇宫内毒杀御医案1
时间流转,眼看着就进了三月,整个长安城也开始散出勃勃生机。
踏春的人一拨一拨的奔向城外,蒋炼的工作也开始变得不那么忙碌。
这一日,蒋炼受宣进宫,仁宗想听听在洛阳牡丹花会上的一些见闻,虽然也看了蒋炼写的奏陈,但终归还是询问当事人来的更直接一些。
蒋炼不无恶意的揣测,仁宗很有可能也是想侧面了解一下郢王在洛阳的表现。
不知道仁宗还有没有在郢王和自己身边安插别的暗探,所以蒋炼也不敢藏私。
仁宗问什么,蒋炼就规规矩矩的回答什么。当听到铜陀寺僧人假借太宗御赐的韦陀之名而行凶杀人之时,仁宗气的破口大骂:“这些凶徒,吃着朝廷的封赏和信徒的供奉,不思善举,反倒杀人,真是该杀!该杀!咳咳咳……”
可能是说的激动了一些,仁宗开始不停地咳嗽,仿佛停不下来一般。
一旁伺候的总管太监贺福急忙上前,一边轻轻捋着仁宗的后背帮仁宗顺气,一边指着一旁吓傻的小太监喊:“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御医!”
小太监如梦初醒,扭头就跑。
等到御医背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跑进御书房的时候,仁宗的气息已经平缓了下来。“微臣俞石灸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宗拿手绢捂着嘴:“起来吧,咳咳……朕就是有些咳嗽,没什么大事儿。”
一旁的贺福劝道:“陛下,俞御医来都来了,让他替陛下诊治一下吧。”
仁宗浅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一看仁宗点头了,贺福冲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使了个眼神。
两个小太监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连忙去搬了一个软墩,放到仁宗书桌的一侧。
俞石灸说了句:“微臣僭越了。”便坐到了软墩上。坐上之后,还莫名的扭了扭屁股,好像是放了一个无声屁一般。
看到俞石灸的样子,那两个小太监险些笑出声。蒋炼也觉得有。
就这么号了一会脉,俞石灸对仁宗说:“陛下,您这是操劳过度的陈年旧疾。听微臣一句劝,其余那些御医给您开的那些人参鹿茸之类的,不要再吃了。
陛下本身就因为国事操劳而有些阴虚火旺,再这样进补,只怕这内火会越来越旺。
臣给陛下开个阴平去火的方子,陛下按时服用,虽不会立竿见影,但长期调理,对陛下的肺疾是有好处的。”俞石灸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仁宗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看到仁宗的样子,俞石灸也不敢久呆,说声告退就下去开方子了。
第2o3章皇宫内毒杀御医案2
俞石灸走后,仁宗笑着对蒋炼说:“这些御医,一人一个说法。堂堂天子,性命居然掌握在这些八九品的御医身上,说来也是可笑。哈哈哈……咳咳咳……”
仁宗说着,自己笑了两声,笑的大了些,又开始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