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和磊磊的交流方式有问题,他都不愿意跟你聊天。”
“他是个男孩子,心理那么脆弱干嘛,现在的环境这么好,倒养成了个情绪先行的个性,将来能干什么。”
郑立听到这话,忍不住摇了摇头,“你可真不了解磊磊,我觉得磊磊个性真挺好的。”
梁庆生最听不得这样的话,立刻暴起:“你了解他?你能比我还了解他,我是他妈!”
郑立看着暴起的梁庆生愣了愣,好半天才回过神,“对,对,对,你比我更了解。我们与磊磊沟通的时候能不能更平和些呢,他正处于叛逆期,像只小倔驴,得顺毛摸,我们当家长的是不是要考虑一下他的成长个性啊!”
梁庆生也是“倔驴”脾气,郑立总有办法平复她暴躁的情绪。
“陈月君什么时候回上海?她啊!当初真不应该跑去北京,那个城市真不适合生存,菜又咸又油,天气又干又燥!”
“等她来,我们当面问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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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陈月君第一次冲陈亭舟脾气。
陈亭舟什么事都习惯自己做,做事很有自己的规矩,而且做事一定要按自己的想法做完,才肯罢休。
陈月君虽然对工作和专业要求严格,但她的生活则随意很多。她从不给自己设定过多的条条框框,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一些细枝末节的事从不在意。
以前都是聂莉和陈桂祥照顾陈亭舟,陈月君感觉不出陈亭舟的麻烦。这些日子,开始由陈月君自己照顾,她才慢慢现陈亭舟过于规矩、对细节要求过于严格的个性。
陈月君准备好早饭后,叫陈亭舟出来吃饭。陈月君在客厅喊了陈亭舟几声,都没听见她回应,于是去卫生间看看怎么回事。
陈亭舟正站在踏脚凳上,认真地卷牙膏管。
陈月君看到陈亭舟拿着牙膏看了半天,再将牙膏放盥洗台上,从牙膏尾端一下一下慢慢往前卷,有卷得不整齐的地方被她现,她很认真的打开重新来过。
陈月君看得心里直冒火,“宝儿,你在干嘛呢?”
“刷牙!”
“我问你现在在干嘛?”
“挤牙膏啊!”陈亭舟头都没抬,无比认真地卷着牙膏。
陈月君看着陈亭舟的动作,火腾的一下从心底冒了出来,一把夺过牙膏,拿起盥洗台上的口杯、牙刷,很随便一挤,挤了一大坨牙膏堆叠在牙刷上。
“喏,赶紧刷牙!”
陈月君将挤好的牙膏牙刷和水杯递到陈亭舟面前。
陈亭舟看到牙刷上一坨乱七八糟的牙膏,她身体立刻僵立住,像冻住的雕像一般。
“拿着呀,快刷牙!”
陈亭舟缓缓地抬起手,指着牙膏,嘴里喃喃:“这……这……太……太多,全都歪啦!”
陈月君像没听见一样,嘴里催促着陈亭舟赶紧刷牙:“刷呀!刷完牙、洗完脸,赶紧出来吃。”转身回客厅。
陈月君坐在餐桌边又等了好几分钟,还没见陈亭舟出来,她的耐心快耗没了。
陈月君坐在餐桌边高声喊,“陈亭舟,好了没,出来吃饭了,上学要迟到了,听见没有!”
“哦!“陈亭舟的声音很小,细细低低的。
陈月君等不及,冲进卫生间。
陈月君没想到,陈亭舟还站在那里卷牙膏,“你……你在干嘛,牙刷了吗,脸洗了吗?”陈月君脸色难看到极致。
陈亭舟听到陈月君严厉的声音,吓得一动不动,微微抬头看着陈月君,很慢很慢地摇了摇头。
陈月君看到陈亭舟的样子,只觉得心头烧起一把火,烧得她头脑一阵阵地胀痛,嘴唇都气得有些麻。
陈月君一把薅住陈亭舟的胳膊,使劲摇了摇,“你在干嘛呀,卷这个干嘛,一个早上的时间都被你浪费掉了!”
陈亭舟被陈月君吓懵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很响,同时吓到了陈月君和她自己。
陈亭舟用手捂住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了出来。鼻涕流了她一手,顺着鼻子流进嘴里,又从嘴里跟着哭声呼了出来,糊了她一脸一手。
陈月君讨厌听孩子的哭声,不管她多喜欢陈亭舟,她都讨厌孩子无理取闹的哭。
“别哭了,我又没骂你!”
陈亭舟吓得哭声变成压抑地呜咽声,哏咽着啜泣着断断续续的从嗓子眼里挤出:“妈……妈妈……对……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