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这样作死,那么喝,早晚要喝出毛病来。”
梁庆生看完监控气得跳脚,郑立的脸色也不太好,很少见一个女人这么不要命的喝酒。
“我打听一下有没有正规的戒酒中心吧,打听好了,你通知她的家人,我们送她去。”
梁庆生有些沮丧地摇摇头,“没用,她……如果自己不想明白,送她去哪里都没用。”
“她个性这么强吗,可我看她平时挺温温柔柔的,并不像是特别要强的人啊!”
“她如果个性不强,怎么会从大学那么安逸的环境里出来,她当初刚来上海的时候,在廉价旅馆住了好几个月,都没来找过我,更没找过她小舅舅。宁可自己熬,也不肯向别人求助。我听聂良平说,她在英国的时候,上学头一年,一边上学一打工,打了三份工,非要还钱给他。所以,聂良平特别心疼她。”
“她……她爸妈对她不好吗?”
“怎么可能,姐姐只差没把心掏给她了,可她不要哇。我也不知道她怎么长成这样。”
郑立想不出来,为什么有人要这么自苦。
“聂良平那么心疼她,对聂良平来说,月君又像妹妹又像女儿,只要她开口,聂良平就没有不答应的。可她就是不肯开口。”
郑立想了想,“那她为什么不谈恋爱呢,我看她长得挺漂亮的,不应该没人追吧,如果不想结婚,谈谈恋爱也没什么吧。她……她不会是……”
梁庆生连忙摆摆手,“不是,绝对不是,你想多了。”
“太奇怪了。”
“月君这个人怎么说呢,她跟谁都亲近,但谁都走不进她的心里。我猜,可能跟她上学时被霸凌过有关。”
“她被霸凌过?”郑立很惊讶。
“时间不长,很快就制止了。”
“那个时候她多大?”
“十五还是十六吧,不对,好像是十四,不记得了,反正差不多就是初中升高中的时候。”
“她家里没带她去心理医生那里看看吗?”
“就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很快就处理了。她从小就独立,而且那件事后,她看上去并没有受多大影响。据聂良平说,当年她考大学时,文化课的分数,过一本线十多分。不然,为什么我姐和我姐夫那么骄傲呢,就是一直学习好,一路优秀过来的。以前家属院提到陈月君,谁不羡慕呀,我们住厂区的人都多少听说过。”
郑立靠在沙上,一脸的沉郁,幽幽的说:“一直优秀,成了家里的老大难,个性又很强。你们有没有想过,可能陈月君受到的霸凌,还是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呢。”
郑立坐到梁庆生面前,“我看,你这前外甥女可能要看看心理医生。”
梁庆生将郑立推远一些,“行了,她不需要心理医生,她好的很,你们这些人不要什么事都往心理问题上推。意志坚强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被心理问题打倒的。”
“我是觉得,她可能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好,不然她怎么会这样酗酒,我是觉得……”
梁庆生抢过郑立的话,“她都快被她妈逼死了。天天要她谈恋爱、结婚,难道好男人在街上能随便捡吗,能好才奇怪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因为心理问题,所以才不想谈恋爱和结婚的,也许你们搞反了。”
梁庆生不愿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你今天是回去,还是住在这里。”
郑立暧昧地看了梁庆生一眼。
“我今天不方便。”
“我要留下又不是只为那种事,你当我成什么人啦。”郑立不满地抱怨一声。
“嗯,友情提示。”梁庆生伸了个懒腰,“行,那按我的规矩来。去吧,我手上还有些工作要做。”
郑立听话地站起来,朝卫生间里走,走到半路他又折返回来,站在梁庆生面前,“以后谈到他们家,能不能加个‘前’字,我吃醋!”
梁庆生将郑立快贴到自己面前的脸推开,“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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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良平站在陈月君工作室门外,一只手不停地按门铃,另一只手捏着手机,给她打电话。
聂良平耐心快耗尽,才听到门响。
聂良平被陈月君吓了一跳,她的脸苍白、浮肿,头乱糟糟的树着,弓腰驼背地站在门后,声音沙哑地问:“小舅舅,你怎么来了?”
聂良平推开门走了进去,“我怎么来了,我不来你都不肯醒吧!”
聂良平走进房门,就被房间里弥漫着的一股酸臭酒味,激得往后退了一步。这间屋子里所有的窗帘全都拉了起来,遮得密密实实,昏暗的像在深夜。
聂良平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各处的窗,给屋子里彻底换换气。
光亮闯进房间后,一切都变得格外醒目。聂良平看到地上堆满了各种酒瓶,厨房料理台上还有一盒泡得胀的泡面,
陈月君苍白着一张脸,双眼无神地看着聂良平,她眼皮肿的只露出一条细细的缝。
强光刺激的陈月君睁不开眼,她不满地叫了一声,“干嘛呀,小舅舅!”
“干嘛,来看看你成什么鬼样子。”
“我昨天睡太晚,所以……”陈月君边说边倒进沙里,随手拿起一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聂良平一把夺过陈月君的杯子,怒目瞪着她。
“你看看现在几点,现在才上午十点多,你就喝成这样,陈月君!跟我回去,回家去,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不,放开我,我不回江城,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