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聂磊时不时出几声低低的笑,随即是聂良平含混的声音。应该是聂良平在哄聂磊睡觉。
窗外,来来往往的汽车压过马路出的车辙声,不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人声,混着树梢的虫鸣,交织在这片夜空里。
夜,并不安静。
陈月君深深地叹了口气,熄了灯,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拿出手机,又看了看梁庆生过来的那段信息,再次将手机屏幕按灭,反扣着放在桌上。
陈月君撑着头歪靠在床边,想着梁庆生和聂良平之间生的事。
是梁庆生不够爱聂良平吧!
应该是吧,就是不够爱。如果梁庆生能像爱自己一样爱聂良平,那么这件事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走向。
……
聂良平一身狼狈、浑身酒气的打开聂莉家门,他进门,就哭,嘴里不停地喊着:“姐!姐!”
聂莉也是刚进家,听到声音连忙从房间迎了出来。聂良平看到聂莉,两话不说一把抱住聂莉先是一通大哭。
他吓得聂莉不轻,这么大的人这样的抱着她哭,叫聂莉一时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聂莉以为聂良平遇到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她把聂良平带到沙边坐好,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聂良平哭了一会儿,抽噎着说:“她……她把孩子打掉了,她去医院查出怀孕,都不跟我说一声,当场就约了医生做流产手术。她……把孩子打掉了……她……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说都不说一句,就……”
聂良平说不下去捂住脸,坐在沙上又哭了起来。
聂莉立即明白聂良平嘴里的“她”是谁。
聂莉难得没有脾气,耐心地问:“已经做完流产手术,还是没做,现在梁庆生人在哪里?”
聂良平抹了把脸,稍稍平息情绪后,说:“做完了,在家呢,我回家她拿手术报告给我看,还批头盖脸的骂了我一通,说我不应该这个时候让她怀孕。我……跟她吵了一通,又气不过去喝了点酒,姐……”聂良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我这里难受!”
聂莉皱着眉、绷着脸看聂良平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还在那儿垂顿足地演着苦情戏,还是没有女主角的苦情戏。
怎么这个傻弟弟一遇到梁庆生就蠢成这样呢?
聂莉此时此刻真想把他脑袋敲开看看,看里面装的是脑子还是一缸浆糊。她没被梁庆生气着,被聂良平气得够呛!
为这么点事,至于吗!
聂莉努力平复好心情,问:“亲家妈妈也不知道吧?”
聂良平摇了摇头说:“应该不知道。”
聂莉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聂良平忙拉住聂莉:“姐,你去哪儿?”
聂莉拢了拢头说:“我去跟亲家妈妈说一声呀,你老婆坐小月子得有人照顾!”
聂良平忙拉住聂莉,“我去说吧!”
聂莉看了一眼聂良平不争气的样子,推开聂良平的手,说:“你去卫生间洗把脸,换身衣服收拾干净。磊磊班上有活动放学晚,你去接他回家。这事,我去说,你别管了!”
聂莉说完就要推门出去,聂良平忙追上去拉住聂莉:“你不是去吵架的吧!”
聂莉瞪了聂良平一眼,“松开,这有什么好吵的,你赶快去好好洗一洗,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
聂莉跟庆生妈妈简单讲了一下她知道的情况,最后说:“我家良平也没跟我说具体经过,我只知道孩子没了。
亲家妈妈,庆生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可我也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只能麻烦你去照顾一下庆生的小月子。不管怎么样,小月子总不能不坐的。”
庆生妈妈一脸的惊讶、难堪、可不置信地看着聂莉,喃喃地问:“她自己打掉孩子,没跟你们说一声。”
聂莉站起来,说:“我下午刚知道的,亲家妈妈,梁庆生就麻烦你照顾了,我先回去。”
庆生妈妈想拉住聂莉再问问。
聂莉回过头,对庆生妈妈说:“这几天,良平和磊磊就先不回去住了,免得影响庆生的‘事业’。我先走了,再会!”
聂莉甩开庆生妈妈拉住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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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喝点汤吗?”庆生妈妈将炖好的汤放在梁庆生手旁的茶几上。
“不喝,没胃口。”
“明天我回去了。”
梁庆生放下笔,转头看着妈妈,“你也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