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蒋府里,也是敬畏和赞誉并存。若不是吴太后诗文会上这一遭,蒋府里厌恶的必然只会有阴城大长公主一个。
“那她是老糊涂了吗?”嘉兰想到这儿,忍不住问道。不然她干嘛非要跟蒋府过不去呀。蒋钱氏哈哈大笑,她此时真是被这个乖囡囡逗乐了:“兴许呢,谁能一辈子才思敏捷呀。”蒋钱氏看她的目光里满是欢喜。
可是蒋钱氏的笑却让嘉兰快地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不娘亲,你说过的,吴太后欢喜的是今上的欢喜。”
她的声音陡然沉重起来:“如果是今上想给蒋家没脸,却难以借题挥,所以由吴太后出面呢?”
蒋钱氏没有说话,将嘉兰抱得更紧了些。细声细语地跟她商量:“今年看来是不会下雪了,千灯节你好好去灯会玩上一遭。开春你及笄之后,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那时候就不大好出门了。”
她回避了之前嘉兰的疑问。
嘉兰心中陡然一凉。
祸不及出嫁女,这是律例。
但蒋钱氏不说,她便也不点破,只是埋在蒋钱氏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第一更!
第64章冬祀除岁有信来
有关蒋善义战功的邸报在朝廷上公布之后引起了不小的波动。蒋府开门迎客笑嘻嘻,关起门来却都一脸凝重。
联想起之前蒋忠地为吴越舟在熙春楼突然拔剑的事向今上探口风,今上却不过三言两语地为他开脱了一番,蒋府的男眷们都心中微紧,决意暗中布置起来。
蒋府表面风平浪静,暗里风起云涌,维持这种微妙的状态开始今年的冬祀除岁。
对于蒋府的布置,姑娘们是毫不知情的。嘉梅忙着准备冬祀除岁,倒并未察觉。反倒是嘉兰,因为和蒋钱氏的那一通密谈,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即使到守夜过冬祀的晚上也没有消散。
蒋府和都城各处一样,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就连嘉兰自己的蕙心楼的院子里,侍女们也都乐呵地摆上了各『色』的烟火,放得不亦乐乎。
他们今年又吃过了一顿不团圆的“守岁饭”,嘉兰站在挂满红灯笼的长廊下想了想,从去年中秋之后,蒋府竟然没有吃过一顿团圆饭。
她的小脸被围在一圈白狐狸『毛』里,显得纤弱白皙。她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热闹,半响才轻声道:“你说,夏间现在好么?”
这时候,离嘉兰最近的只有夏时。其余的使女都被打去玩烟火了,夏时恪尽职守地守在嘉兰身边,也没有对院子里的热闹流『露』出什么向往。
她自幼失怙,是被钱家抚养长大,尔后送到嘉兰身边,自小就跟着嘉兰。此时夏时也只是稍稍一愣,便低声答道:“她必会很好,姑娘不用担心。”
夏间有劳定北的一家孤儿寡母的军户照看,自己也在定北隐姓埋名找了个营生。只是为了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她的消息无法频繁地送到嘉兰跟前来。
夏时不知道嘉兰为什么在这么欢快的时候突然提起夏间来,心里头有些犹疑。她听嘉兰又低声问道:“蒲月姐姐和湍榕呢”
顾湍榕虽然得蒋府照看多日,但是终究不是蒋府的孩子。冬祀这样的大节,他早早地就被顾府接了回去。蒋善礼担心他『性』子弱被人欺负,还亲自跟着他回去了一趟。
顾蒲月如今也大为好转,还出来见了蒋善礼一回。只是顾蒲月面上对顾湍榕似乎是冷冷淡淡,蒋善礼对嘉兰回述之时,还颇有些为顾湍榕抱不平的意思。
夏时这时了然,她的姑娘只是心里不好受,所以才会念叨起这些她惦念的人。她心思敏锐,但此时竟也不知该从何安慰嘉兰。
“也都好的。”她有些干巴巴道。
嘉兰的愁绪隐隐,来的似乎莫名其妙,可还是让夏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忧愁起来。她不仅忧愁,还心疼嘉兰。
只可惜往年的蒋府守岁时都不兴凑在一块儿,家宴过后虽然也会在爹娘身边凑热闹,但过了亥时,往往是夫妻归夫妻。
七岁之后,孩子便不得跟着父母睡了。如果此时有家人在,或许嘉兰能好上很多。
夏时在心底叹了口气。
“阿姐,阿姐~你怎么没跟她们一起放爆竹呀。”善礼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那些噼里啪啦地爆竹声一点儿都不能盖过他洪亮的声响。
夏时眼前一亮。
就连嘉兰都有些意外,欣喜地就往院门口去了。
夏嬷嬷带着几个老嬷嬷守在院门口谈天说地,此时也颇有些惊讶:“姑娘,三少爷来了!”
善礼是自己提着灯笼过来的。灯笼摇摇晃晃地照亮了他张开嘴笑『露』出的白牙,亮闪闪的,看得嘉兰心中一乐。
“你怎么来了?”嘉兰仔细地拉紧了他的披风,下意识地就拉起了他的手,像小时候一样。善礼抬头看了嘉兰一眼,抿着唇,没有挣开。
等到了室内,善礼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嘉兰,半响才严肃道:“阿姐,你有什么心事呀?是因为顾九郎被接回去了吗?”
孩子的心思总是很敏锐,即便是像善礼这样粗枝大叶的,也察觉出了嘉兰近来心绪不佳。
“阿姐哪有什么心事。”嘉兰一笑了之,善礼却不像小时候这么好糊弄了,他撇撇嘴道:“阿姐,你才瞒不过我们呢。”嘉兰稍稍愣了一下,问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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