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要不……还是奴婢来吧……”甜盈道,“旁人不会有我心细。”
扶云卿秀眉略皱:“你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怎么啦?”甜盈笑道,“在奴婢眼中,二公子是病人,病人不分男女。”
说这话时,甜盈已经抱来厚实的被子,烧了热水,取了药膏,进屋为高热昏厥的扶子珩一寸寸擦拭病体。
扶云卿赶紧着人去外面找医师,高热耽搁不得。
一顿繁忙,后半夜她才回院子里歇下。
孙医师昨夜被绑起来一路打到福寿院,一路打出将军府,哀嚎声惊醒了不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午夜惊魂的鬼叫呢。
福寿院。
早膳时间。
二房夫人袁氏一边给老夫人布菜,一边神神秘秘道:“母亲,昨夜你可曾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声音吗?像……像是鬼叫……你说会不会是大哥飘回来了?”
“放肆!”扶老夫人啪一声将筷子按在桌上,睨了她一眼,“什么飘不飘的,世上哪里有鬼?!那是大房收拾孙医师的惨叫声。”
“收拾孙医师?那不是母亲给扶子珩安排的医师吗?为何扶云卿要收拾他?难道是……她现了什么?”
“你个不长脑子的。我们什么都没做,她能现什么?”扶老夫人不悦,睨了一眼袁氏。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婆媳二人双双看向门外。
“祖母,二伯母。”扶云卿青髻玉钗,身穿月色束腰长裙,步入屋内。
“云卿来了?快添上一双筷子,一起用膳罢。”袁氏连忙吆喝丫鬟。
扶云卿道:“不必了。”
扶老夫人品出些许不对味来,放满咀嚼桂花糕的度,睨向了她。
“昨夜子珩高热不退,我忧心一夜,哪里还用得下早膳?倒是要问祖母和二姑母一句,这早膳吃得香不香?”
这语气、这气场、这模样……
袁氏不悦道:“云卿你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就是忧心祖母近日头疾作,想必很难受吧?”扶云卿看向吃了八块桂花糕的扶老夫人。
扶老夫人抬袖打了个嗝,像是被这话架在火上烤,没搭理。
“可我观祖母脾胃康健、面色红润,倒不似孙医师说的那般病重。为何还要调走二弟院中的孙医师呢?”
袁氏微微心惊:“云卿你此话到底何意!你是在责怪母亲调走孙医师,致使子珩病重吗?子珩沉疴顽疾、积重难返,难道府上医师就该围着他一人转吗?子珩再病重,和老夫人的头疼相比也不值一提!毕竟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
“你父亲刚死,你便要来忤逆我了?”扶老夫人眼角凌厉睇了过去。
“我怎敢忤逆祖母?不过是外头传了些风言风语,说祖母不过是头疼,便撤走子珩重病身侧的医师,又说二伯母趁子珩昏厥时,调走他身侧亲信,派去一个懒怠之人,导致子珩更加病重。”
扶云卿斜勾唇角,凤眸微冷,看向婆媳二人,“我身为长姐,自然要来过问一句,两位长辈便是这么爱护长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