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地上还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墓园。
这着实有些突然,他看着还那么年轻,刚刚练成能挤进武林高手榜前二十的‘邪’功,未来有许多的可能。
结果人说没就没了,还是他自己走上的绝路。
或许是支撑他的信念倒塌了吧……
我这个局外人,也只能猜测一二。
他也是没什么人可以托付了,多年关闭、妻女皆亡,唯一的徒弟,留在比翼派也没什么前途,更可能成为派内的牺牲品。
而我既是柳烟烟的徒弟,又是他女儿的暗卫,算是跟他们家关系最深的人了。
“有师父在,岛上的人不敢欺负我,师父知道、若他不在了,那些人肯定容不下我。”小娇边抹泪边说。
她生得漂亮,就算只有三分像柳烟烟,也是个标致的大美人。
那派中练什么功的没人不知道。
她武功一般,也是因为没练比翼派的邪功,只学了些皮毛功夫,比如轻功。
萧悲途很清楚,他若不在了,那些人非把小娇生吞了不可。
于是派她出岛来送信,其实就是来投靠我的。
她自己肯定不敢再回去了。
萧悲途好歹是给我留了房和地,他托付的人我得收下啊。
信里还夹着几张数额惊人的银票呢。
此外还有一枚戒指,这戒指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念想,多年来他从未摘下来过。
在元城时,我见他一直戴着这枚戒指。
有戒指、有比翼岛的地契和岛主信物,外加巨额银票,这小娇的身份应该是真的。
她身上无毒无蛊无伤,就是比较疲惫,黑眼圈儿严重,没有休息好。
“既然是来投奔我,干嘛躲窗外?不走门?”如果我不叫她,她打算何时现身?
“伙计不让我进……我、我身上没钱。”小轿有些窘,俏脸微红,她急忙解释道:“直接跳窗进来,我怕被您当成歹人、咳…打死。”
她解释说,她正琢磨怎么开场,才不会被我当场打死,我就把她叫进来了。
“师父说,您武功路数诡异,不用内力便可杀人于无形,那些拳脚功夫更是用不着。”小娇说得激动,又有几分惧意,好像个喜欢讲鬼故事、又害怕得要死的小女生。
她今年二十一,有点面嫩显得小,像十七八的高中生。
我觉得小娇这个名字非常适合她,人如其名。
长得娇嫩说话的声音也娇滴滴的。
“留下你可以,不过我这也没什么好职业给你,当个助理吧,也就是平时帮我拎包、订客栈做些杂活。”我见她没懂助理的意思,跟着解释道。
“谢岛主收留!”她又要跪,被我拦住。
“在我这不用行大礼,除非我死了,遗体告别的时候。”
“还有,别叫我岛主,我雇了你,你叫我安…总吧。”让我也体验一把当‘老总’的感觉。
“安总?”小娇显然不明白这个称呼啥意思。
“对,你是我助理、叫我安总,没毛病。”
“好的,安总!”小娇拱手施礼,恭敬唤了声。
其实仔细看看她,她身上的衣服脏得不能再脏了,袖口都磨破了。
鞋更不用说,厚底靴快磨成袜子了,从比翼岛赶过来,路途遥远,萧悲途在信中说的银票数,一分不少,她揣着巨款风餐露宿,可是够‘忠心’的。
我问她出门前怎么不带钱,她说带了,只是刚出岛就被人骗个精光。
以至于接下来的路,她不敢再去人多的地方,一路专挑荒僻无人的山林走。
她怕她自己也被人骗跑了。
那她要捎的信就送不到我手里了。
她见人就躲,武功虽然不咋地,靠着机敏倒也躲过了不少坏人。
靠吃野果、野菜,以及一些不光彩的偷盗行为,她总算是活着找到我了。
在平原那边还好些,进入北部的山区,路太难走了,她便趁天黑走大路,白天到山里躲着休息。
几次差点滑下山崖,‘疲劳’赶路,才到了这。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很肯定,萧悲途不知道我的具体行踪。
“师父只知道你会来北边,我便一路偷听来往路人谈话,听到有人谈起一间被烧的客栈,说是有人在客栈里灭了摘星捞月楼派去的顶级杀手。我想,除了您,还有谁有这本事?您一定在那住过,然后我便跟着死人的消息走,哪个地方死人,而且死很多,我就往哪去。”
“你去了怀城。”我抢答道。
“嗯,那边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过路的、赶车的,还有田间地头,连砍柴的、打猎的都在谈论怀城安大侠的事。”小娇越说眼睛越亮,“我一猜,他们说的安大侠,就是您!”
这时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她的本来面目,她长的有三分像柳烟烟,年纪在二十岁左右。
萧悲途与我们一别,可是有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