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自从万历四十五年,实行新的海贸政策,三年间,共收税银一千两百余万两,这些钱几乎全部调往了辽东。”
“海外贸易准许凭证一共售出两百余份,这些钱进入内帑,自从万历四十五年到现在三年间,内帑一共拨往辽东的银子,近千万两。”
“除了海贸关税之外,朝廷每年税收两千一百万两左右,这些钱基本上没有什么剩余,户部的库存银两不过两百余万。”
“只怕是年底给官员俸禄的钱都不够。”
朱由校坐在乾清宫暖阁里,听新任户部尚书毕自严在那里说着国库存银事情。
“若是没有辽东之事,单单新的海贸政策,朝廷每年能有些许存银。可眼下辽东形势并不明朗,这两年老奴一直蠢蠢欲动,若不是这几年朝廷拨款一千多万两,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理财无非就是开源节流,对此你有什么想法么?”
对于毕自严到底是想减少辽东的投入,还是想海外贸易准许凭证的钱进入国库,朱由校不知道,不过他也不准备让出去。
倒不是说他贪财,主要是这些钱真进了国库,也是存不住的,还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还能掌握着用途。
“陛下说的是,对于如何开源节流臣也想了几个办法。”
“其一便是清查边镇兵额,如今朝廷东北战事吃紧,不过其余边镇并没有那么急迫的防御需求。边镇吃空饷者也很多,臣想派人到边镇检查军饷虚冒,裁汰一批老弱病残。”
“其二便是盐税,朝廷一直实行开中法,商人为了谋利,在边关附近招募百姓开垦荒地。”
“只是后来朝廷赏赐盐引太多,开中法被破坏,商人无利可图,边关屯田被荒废。徐大人在陕西做的就很好,这两年陕西上缴税银虽然比起正常年份少了一些,可比前几年还是多了几万两,其他边镇也可照此执行。”
“另外,眼下朝廷每年盐引太少,可以增加食盐产量,或恢复部分开中法,令商人运粟实边,或直接收取盐税,都可增加国库收入。”
“其三清查天下隐田,自太祖开国全国四百万顷土地,到万历年间张居正主持清查土地七百万顷,中间并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土地勘察。”
“各地田地黄册,形同虚设,许多人早就没有了土地,可在官府的黄册里,他们的土地还存在。这就导致本该纳税的人,不需要纳税,不该纳税的人,却被逼着纳税。”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人将田地投献给宗室、士绅,借以逃避税赋,若是清查出来,必然能增加朝廷收入。”
“若是这三项能够实行下去,根据臣的推算,每年可以为朝廷增加数百万两收入。”
毕自严担任户部右侍郎也有两年的时间,虽然昨天才被任命为户部尚书,可这些举措他也是早就想过的。
“这些事情,朕都可以支持你,可你想过没有,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你可能会得罪很多人。”
朱由校看向这个不过才五十一岁的户部尚书。
“虽千万人,吾往矣!”
毕自严整理了一下衣服,躬身行了一礼。
“好,朕支持你,不过这件事情还不着急,等那些御史们查完了藩王的事情,朕让左都御史张问达与你一起做这件事情。”
“还有一事,自从万历三十一年,三大殿被焚毁,至今已经十七年,不过仅有两座殿门建好,主要就是缺少大的木料。”
“宫中派往云贵负责采办木料的太监回禀,砍伐木料十分困难。”
“朕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眼下朝廷与海外商人贸易频繁,之前徐光启曾与朕言,泰西之国现新大6,新大6之上数千年来生活的都是刀耕火种的土着。”
“想来新大6之上大木数量比我大明要多不少,因此朕想向海外商人求购大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