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勉就剩半口气了,伤口已开始脓,能活到现在,真是祖宗保佑。而另一个与他一起逃出来的潞州知州可就没那么好命了。那位已在三天前一命呼呼,甚至尸体都没抢回来,还落在山上呢。
6岺捡着马勉时,都不敢相信这是一府尊翁,实在落魄的不像话了。好在,他跟左玉也学了一些包扎治伤的手段。当下,便拿烈酒给人洗了伤口,然后撒上了左玉给自己的秘药,又从罐子里抖了一些黄白色粉末冲水,给这马勉喝下后,过了一个时辰,这人竟悠悠转醒,说了会儿话竟是要吃的了。
6岺亲自给他熬了锅肉粥,看着人吃下后,便问道:“马知府,现在池州什么个情况?”
马勉红着眼,想想这几日的经历,忍不住悲从中来。
“侯爷,那何宁不知了什么疯,到了下官的辖地上,让下官准备器械,征集乡勇,说北契反扑了,得做好应对。下官开始信了,也去征集乡勇了。可哪里晓得,潞州知州谭明来了,说是他打听到了消息。说是姬君现了何宁惊天之罪,足以诛九族,凌迟的那种!决不能上他的当!下官不信,偷偷去打听,结果现……”
想起自己看到的场面,他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那哪里是准备打北契?!那是要造反啊!下官吓得赶紧回来,与谭明商量后,决定一边紧闭城门保护百姓,一边向季南道求援。可哪里晓得我们里有何宁的人,谭明连我的衙门都没走出去,他们就动手了!也幸得百姓掩护,我俩好不容易跑了出来,结果被他们追着到了这里。谭兄年岁比我大,中的箭矢比我多,没撑多久就,就……”
马勉哭了起来,“我来不及收拾他遗体,只能自己跑了。我强撑着一口气,就是想着一定要活着走到阙云,这事一定要让朝廷知道,何宁反了!”
6岺感佩,“忠义之人啊!你莫要难过了,谭知州是为大义而死的,我们不能让他白死。你且好好想想,那何宁到底招募了多少人?”
马勉擦了擦眼泪,道:“他让我们每个州征兵五千,再加上他本就掌握的八千兵力,三四万人总有的。”
6岺大吃一惊,“这么多?!”
马勉点头,“只会多不会少。不过,小侯爷你莫要担心。他们怕消息走漏引来季南道安抚使,故而紧闭各州县城门,三四万人听着多,但实则分散开来并不多。咱们只要盯着池州,围住他们,他们必死无疑!”
“你如何敢这般肯定?”
“因为他们没有那多粮。”
马勉摇着头,“前些日子潞国公朝各州县征粮,虽未实交,但多少有损耗。自北契战事起,山南道已是三度征粮。即便那何宁早有反心,可如今他怕消息走漏,束手束脚的,不敢放任何人过境,如此粮运不进来,他支撑不了多久。”
6岺嘴角慢慢扬起,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呵呵……”
他阴测测一笑,“那我再给他送份大礼好了!”
当天夜里,池州城防的钟声又响起了!这一次,没人去通知何宁了。他们已经明白过来了,左玉那儿就没多少人,这是在吓唬他们。安抚使说了,除非人真到了城楼下,不然不用喊他。
守城的兵丁点着火把望下照,这一看,吓得惊叫了起来,“敌袭,敌袭!来真的了,来真的了,女圣大军真来了!”
第11o章文人不知六艺
持续的骚扰让池州守军疲惫不堪,且思维也陷入了某种逻辑怪圈里,明明面上很紧张,可潜意识里的防备意识却在不自觉中降低了。
因为这种持续骚扰在他们看来是对方弱势而采取的手段。因此,在6岺打来时,第一时间内竟无人去通知何宁,只仓惶应战,其混乱可想而知。
6岺这边的兵丁迅将左玉制造的可携带抛石机组装起来,放上震天雷后,也不管对面是个啥情况,便直接对着城门方向投了过去。
“轰轰轰”的几声巨响后,6岺打眼一瞧,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啥情况?的震天雷威力居然这么大?!
十二个震天雷被投出去后,池州的城墙居然垮了一角,这也太吓人了!
“震,震,这是震天雷!”
城墙上已彻底混乱了!震天雷掀起的气浪将好多人直接给炸晕了过去。这还没交手,自己这边直接就损失了好些人,而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他们还是没看清楚。
“赶紧去叫安抚使大人!”
城上慌乱了起来,而6岺在惊讶过后,来了精神,指着城楼道:“给我再放三……”
话未说完,便觉大地传来颤动。
6岺惊了下,随即便翻身下马,趴在地上听了下,脸色登时大变,大喊道:“不好,后面有人来了,有埋伏!赶紧突围!”
他翻身上马,“别管那些东西了,赶紧走!”
他们都是骑兵,来去如风。虽不知后面来了多少人,但根据马勉的情报来看,何宁没有多少战马。如果动作快的话,还是能突围出去的。
小瞧这小子了!警惕心居然这么高?
6岺一夹马肚,抽动马鞭,就准备跑。
可哪里晓得黑暗里冲出几个身影,转眼间便有声音响起,“侯爷莫慌,是我!”
钟琪?!
6岺忙策马上前,待看清来人真是钟琪后,不由惊喜地道:“如瑶,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带了多少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