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掌门长老纷纷挥袖叹息离开,唐风也就不再说话,唯有涂飞晔坐地抹泪,嘴里含含糊糊带着哭腔说他愧对先师,本就不该坐在这掌门之位。
他拉着唐风的手道,待涂颜找回,若此事真与她相关,他涂飞晔便辞去掌门之位,退位给唐风,日后也无脸再以灵州弟子的身份见人了。
唐风与涂飞晔这边,宁玉没再管他们,只是吩咐了烈州仙派的弟子严家看守住灵州所有弟子的行动,一旦有风吹草动,必要向他汇报。
不单是烈州弟子,便是其他几派的如今看着灵州,也像是防着妖邪,生怕他们中间出了内鬼,害得人界再有损伤。
九州弟子毕竟人数不少,加之涂颜离开时什么也没带,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灵州仙派女弟子的白裙,一些江湖游侠不知缘由,碰见她也就只远远看一眼,后来听说宁玉在捉人,便指了方向。
涂颜在往妖界走。
幸州先是被妖占领,后来又被诛仙阵的雷霆扫过,便是重明仙派的掌门与弟子已经从万窟洞天出来了,也暂时不敢去重明山谷,重建门派。
山谷中的大殿仙宫悉数被毁,入目所及一片焦黑,狼藉遍地,毫无生机。
靠近重明山谷的,也只有一座倚靠着敖山的霍城中亭台楼保存得还算完整,经过几个月的时间,66续续有些寻常百姓归家,或是胆子大的修道士过来,想看能否捡到一些妖族撤退后遗留的宝物。
当初霍城中的百姓撤离霍城时匆忙,值钱的物件都没带走,再后来霍城被妖族占领,也不知那些被留下来的钱财是否还在。
修道界为了安抚人心,妖族退回妖界后,他们便派着重兵把守在赫山上,而胆敢在此时跑回霍城的百姓,大多是心存侥幸,认为自己在妖族攻入人界时都能大难不死,此时妖族退兵,他们更不会那般倒霉,恰好遇上危险。
据守在幸州边界的修道士说,从其他州地回到幸州的人都有统计,去霍城的大约百余人,算着时间那些人也当都回到了霍城。
宁玉派的人知晓涂颜也是一路往妖界而去,她想尽快赶往妖界,必要经过幸州,也要越过霍城,他便亲自前往幸州,打算找到涂颜。
却没想到刚到幸州听到了另一则叫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那百余个想要回到霍城的百姓,都死在和霍城外的竹林里。那些人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若非天气还算炎热,御剑飞过霍城的修道士闻见林间的臭味,还不能现那些死尸。
他们死状惨烈,百余人分布在七个不同的地方,但相距不远,看样子像是先杀了一批男子,再将女子捕杀。
看着其中一些年轻女子的尸身,有些还未完全腐烂的身躯可以明显看见她们身上落下的咬痕,还有破碎的衣裙和被侵犯过的痕迹。
后来野兽经过,掏出了他们的肺腑,又在他们身上落下了大小不一的伤,缺胳膊断腿的尸体大有,但被吃得最干净的还是孩童的尸体。
腐臭的气味充斥着整片竹林,才引得巡逻的修道士想要去空荡荡的霍城查探。
他们此番要报告给宁玉听的,不单是霍城外竹林里百姓的尸体,还有二十三具被挂在霍城的城门下,几乎风干成人干的修道士。
宁玉听到这消息时,人还没走到珞城,距离霍城仍有一些距离。
前来禀告情况的是古河仙派的一名弟子,在妖界攻入人界,占据幸州之后,他便一直在幸州附近巡逻救人,对幸州各地的情况也都熟悉。
他们每日都会在各城上空飞过,查探百姓归家的情况,还有是否有残余妖族现身伤人,这次的确是他们大意了。
城外竹林内的人死去的时间与城墙上挂着的修道士几乎是同时的,只是那些修道士挂得高,除了一些乌鸦食肉,身体保存得还算完整,只是死后被人脱去衣服高挂,极尽侮辱之意,实在是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行径。
“从他们死状,可能推断是因何而亡的?”宁玉握着白玉杯,温热的水杯贴着他的手心,叫他手心里冒了一些薄汗。
来者回话道:“弟子几个也用回光镜想看看能否从那几位侠士的身上查出点儿什么,可惜时间过去太久,什么也看不到。那几位侠士是被野兽的爪子直接穿过脖子,捏断了脊骨而亡的,从爪痕推断,似乎是……狼。”
“狼,还是狼妖?”宁玉问。
“不见妖气。”来者说完,他身旁坐轮椅的一名男子道:“但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落下一剑,剑伤上有灵州仙派的剑气。”
“你是说,这些都是灵州弟子所为?”宁玉第一时间想到了涂颜。
“剑法是灵州仙派最低级的入门剑法,但死掉的侠士中,修为最高的可到归月境后期,以如今灵州仙派的弟子来看,能一招将他们毙命的,不过十人。”那男子说完,宁玉又皱眉了。
那便不可能是涂颜所为。
“而且还有一点,林中百姓的身上,并未找到含有灵州剑气的伤口,他们应当不是死于同一人之手。”男子说完,宁玉看向他:“你倒是观察细微。”
古河仙派的弟子道:“这是我古河仙派二师兄司马南,师兄他对这些事向来仔细,若非烈州仙派的赵正……”
古河仙派的弟子想为司马南的一双腿打抱不平,却被司马南阻止了。
一招毙命的,是掐断那些游侠修道士脖子上的狼爪,可又有人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灵州仙派的剑气,这算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