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银眼睛不眨,头脑昏沉,哑着声音问他:“你会一直都陪着我吗?永远?”
“永远,只要你不扔下我。”谢屿川顿了顿,又摇头。
洛银生怕他会反悔,心口牟然一疼,又听见他说:“你扔下我我也要跟过去,我要缠着你一辈子。”
石桌上的酒烧得沸腾,小炉出了些微刺耳的声音,炉内的火被风吹得忽明忽灭,洛银却在炉水响起的那一刻,豁然冲出水面,抓住了可以依附的浮木,一身月光罩身。
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无人许过她一辈子。
像耍赖一样,却是能叫人心安的纠缠。
她看似薄情不过是无人对她深情罢了。
久而久之,洛银也不敢掏出过分的热情来对待旁人,因为收不到同样的回报,便会失望。
她忽而想起很久以前,她也曾捧着糕点满心欢喜地站在码头等母亲归来,最后失望到再也没去过白浪街。
现在她想,要是她同样捧着一块糕点等谢屿川,谢屿川一定会高兴地收下,给她一个紧到窒息的拥抱。
不在意她的人,如何都不要紧,她也不在意,过去了,便都过去吧。
她有谢屿川了。
“不要想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了,好不好?”谢屿川终于将洛银的手捂暖了,他单膝跪地,张开双臂搂住了洛银的腰,想要将她身上的所有寒气都驱散:“你不开心,我也很难过。”
“好,不想他们了。”洛银的视线一片模糊,她喝的两坛酒终于上劲儿了,脑中一片浆糊,唯有感受得到谢屿川坚实的臂膀与胸膛。
他的身上好暖,是她不论喝多少壶热酒也无法达到的温度。
洛银紧紧抱住了好不容易抓住的浮木,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背后仍旧能吹到寒风,她的声音有些委屈又脆弱道:“抱紧点儿。”
抱紧点就不会冷了,抱紧点,让她感受得再清晰一点。
谢屿川浑身一僵,气血冲入大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他抱过洛银许多回,各种地方,各种时机,找各种理由,可她没有一次回抱过他。
这一回穿过他肋下,贴着他背后的双臂那样真实且用力,洛银几乎是往他怀中钻来,投怀送抱地要他抱得更紧。
谢屿川的心跳快到要将胸腔撞破,他的呼吸越来越沉,侧过脸对洛银道:“我最近在看书。”
洛银的头脑本就不清醒了,更不解谢屿川为何提到看书?
见她脸颊驼红,眼露不解,谢屿川喉结滚动,声音越沙哑:“书上教人如何行快乐之事。”
洛银已经看不太清他的面容了,心里在想,谢屿川为何要看这种书?莫非他近来很不快乐?
谢屿川的视线从她的双眼下移,落在了那两瓣湿润的唇上:“我……想让你开心,我试试,好不好?”
“试试看,能不能让你开心。”他的目光太炙热,像是能把人烧着。
洛银还在迷糊中,下一瞬便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滚烫气息,和嘴唇上柔软的触碰。
第54章五十四洛银:饮酒误事!
风雪依旧,炉上的酒早到沸点,蒸腾的桂花酒的香味仿佛能醉人,熏得洛银眼花缭乱。
嘴唇上的温度一触即离,她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就像是出现了一瞬幻觉,再望向眼前人晃成好几重的影子,她迷惑了。
糟糕,莫非是谢屿川的一番话让她心有所惑,沉沦至少年的美色之下,借着酒意,又做起了那档子梦来?
洛银的唇上还沾着桂花酒,谢屿川舔了舔嘴角,能尝到一丝甜味儿。他的眼神越深沉,像是不见底的黑潭,随时将人虏获,胸腔鼓动的心跳越来越快,紊乱的冲撞得连呼吸也一同急促起来。
谢屿川看向洛银,见她没有如往常一般抗拒他的亲近,反而脸颊越滚烫通红,一双桃花眼含着湿润望着他。
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的心捏紧。
困于心头的野兽不安现状,不满束缚,挣扎着要脱离掌控,奔出谢屿川的身体,张开巨口,将眼前难得露出脆弱的女子一口吞下去。
他有强烈的冲动,调动浑身欲·望,扑倒对方。
酒意袭来,洛银险些没能坐住,她伸手摸了摸被谢屿川亲过的嘴,又去碰谢屿川的脸,指尖的皮肤带着灼人的温度,随即那张脸又于视线中放大,这一次的亲吻远不如之前温柔、小心试探,而是霸道的、满含侵占。
谢屿川的手紧搂洛银的腰,他将人从石凳上抱起,转而覆于一旁的石桌上。
小火炉被掀翻在地,哐当一声,铜壶倾倒,泄了一地桂花酒,融化白雪,冷遇热,撞出了一团白烟。
洛银只觉得翻天覆地之后,她躺在了一块冰凉的石头上,眼前看见了满天星河下飘零的大雪,紧接着被谢屿川的脸遮挡。
少年的马尾长从双肩落下,扫过洛银的眉眼,让她的脸颊有些痒,张口时不能出声,却让一截舌尖钻入,搅弄涎水,捣鼓胸腔。
噗通、噗通——
洛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紊乱,很急促,面红耳赤,无法宣出。
谢屿川的手摸到了他能摸到的所有地方,如同久未食肉的野兽突然捕捉到了猎物,既想要立刻将其撕碎,又不舍得急吞噬。
于是凶狠的吻逐渐转化成温柔的舔舐,谢屿川的呼吸仍旧是乱的,但他闻到了洛银身上的香味,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