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寻欢作乐的钱也是宁玉给,他觉得头疼!
老鸨收了钱,脸笑得犹如一朵挤着花瓣将要枯萎的老花,弯腰领人往楼上雅室而去:“二位公子放心,云姬清纯可人,但该懂的都懂,知分寸也有情,绝对会让二位公子满意!”
彼时谢屿川的视线正落在一名男子身上,他身旁的女人笑得最开心,那男人往她怀中摸了一把,她便软着身体含了一口酒,趴在他的心口以唇相贴,渡过酒水喂他。
周围还有人调笑哄闹,一行人醉得云里雾里,不知身处何时何地。
宁玉瞧他盯着女人看得入神,心想自己的眼光何时这般差了?先前分明见谢屿川不论是眼底心底都只有洛银一人,怎一来青楼就完全没了那般痴情姿态?
“走了!”他道。
谢屿川轻声嗯了声,眼神断得干净,转身走时头也没回。
老鸨将二人引进了雅室,这里早已安排妥当,房内熏香可以增调兴致,屏风后宽大的浴桶热水满上,铺了一层梅花。
云姬已经在雅室内等着了,屋内有炭炉可依旧很冷,云姬穿得不多,双肩外露,鼻尖与肩膀都冻得薄红。她皮肤光滑,面上涂了薄薄的胭脂,容貌不算惊艳,是细看能柔出水的温润,一双眉眼含情,葱白手指掀开珠帘,赤着脚从里面走出。
宁玉自认已经安排得足够了,他转身欲走,又被谢屿川拉住。
宁玉诧异,满眼震惊:“你不会做这种事还要我陪着吧?”
谢屿川眉心微蹙:“你做,我看。”
“……”宁玉:“???!!!”
雅室内芬芳扑鼻,暖炉熏得人通体热,云姬扭着婀娜身段看向两名俊俏的男子,她平日里待客无数,少见到这般优秀的。
年长的瞧着斯文,面容和善,大约能哄人笑。
年轻的那个虽不苟言笑,可遮不住浑身锋利的气质,大约能让人哭。
女子一声娇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宁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摆正姿态,手指掏了掏耳朵,再问:“你说什么?”
“你来做,我看。”谢屿川道:“之前有人告诉我,男欢女爱是可以叫人快乐的事,可他没告诉我要如何才能使人快乐,只提过青楼里处处可见。”
谢屿川松开了宁玉,一把将他往云姬那边掀去:“你说你很懂,便做给我看,你如何才能让她快乐。”
宁玉只觉得五雷轰顶,他看向谢屿川的眼神也变了。
所以方才少年在楼下看着那些搂在一起的男女,并非是见人家女人漂亮、艳羡这种欢好,而是因为不懂,想学?!
甚至因为想学,以为他很懂,故而半逼迫半威胁地带他来青楼,还挑了个青楼招牌来,让他与之欢好……
什么叫……他来做?!他来看?!
这种事是可以随便做随便看的吗?
宁玉盯着谢屿川那张冷峻严肃的脸看了许久,看不出他眼底涌出的任何情·欲,显然他对一路而来看见的曼妙女子皆不感兴,冷淡到像是走进了佛堂,这回宁玉才在心底肯定,谢屿川是真的不知道,不懂,而非玩笑。
云姬没明白两人之间的对话是何意思,她只当二人在为她争吵,但因为年轻公子面容实在俊俏,云姬便主动朝他偎去,娇娇道:“公子,云姬从你~”
她还没靠近谢屿川的一丈范围内,便被长剑指着眉心,吓得她浑身一抖,无措地看向宁玉。
“你的味道很熏,离我远些。”谢屿川说完这话,也看向宁玉,双眉微抬,一派从容:“开始吧。”
宁玉:“……”
他是疯了才会大白天和青楼女子当着谢屿川的面欢好!
宁玉干咳了声,他按下那指着云姬的长剑,生怕吓晕了人家要多付银钱,自己走向谢屿川,贴着少年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借一步说话。”
谢屿川不太乐意,但还是跟着宁玉走到了屏风的另一边,浴桶内梅香淡淡,热气蒸腾,两名男子站在旁边显得尤为怪异。
宁玉问他:“你和未来师父不是道侣?”
“什么是道侣?”谢屿川反问。
宁玉解释:“便是人间的夫妻!”
道侣不懂,夫妻他却是懂的,谢屿川解释:“我与姐姐还不是夫妻。”
宁玉一时哑住,轻轻啊了声:“那是我误会你们了?你们不会真是师徒吧?!”
“不是。”谢屿川道:“我们会成为夫妻的。”
“你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宁玉的脑子飞运转,也算是明白了其中关键。
所以是谢屿川和洛银两情相悦,互生暧昧,只是尚未走到最后那一步,至于为何没变成道侣,便是因为少年人还是太单纯,什么也不懂,所以谢屿川以为他很懂,这才带他来青楼观摩学习房事。
哎呀呀!他宁玉真是天才!仅凭对方三言两语便猜出了这二人感情的症结所在!
“师兄!你走错方向了!”宁玉拍着谢屿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想学习这种事,没必要特地来青楼!”
谢屿川问:“那该去哪儿?”
“青楼女子行事孟浪,不适用你与未来师父。”宁玉拉着他走出了屏风,二人没理会那边惊魂未定的云姬。
宁玉用买云姬一夜的钱从老鸨那里换了别的东西,出青楼后交给了谢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