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再狠又有什么用?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桑晴晓叹道,“辛苦拉扯大的孩子,眼看着就要出人头地了,他那父母也舍得,一大笔钱,忍气吞声。那学子更加死不瞑目了。”
亓骁眠却回她,“这穷苦百姓家,越是穷就越要生,只以为人多,以后家里的劳力就多,也不想想养这么多的孩子才是最艰难的。
倾其所有将孩子供入书院,家中估计早就青黄不接了,活人都要被饿死了,哪还顾得上死去的那个。”
桑晴晓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继续问道,“这几日间,湖州城中,可有那学子家人的踪迹?”
暗卫回道,“他们拿到钱,就远走他乡了,城中并没有他们的踪迹。”
暗卫又将刚死那人的尸检单递上,转身离开了。
桑晴晓接过,与之前总结出来的书册细细比较,正看的入神,手中书册被亓骁眠抽拿了过去。
“不睡了?”
“嗯,睡够了,今日,还赖了会儿床。”
接着,他又开玩笑地怨怪了一句,“也不知道给我盖床被子,睡到半夜,冷的打激灵,还得用内力驱寒。”
桑晴晓也笑道,“人都醒了,还不知道自己找被子,征战沙场时,你什么样的环境没睡过呀?一朝入京,倒把一身糙皮子给养娇了。再说了,我忙了一晚,哪还顾得上你啊?”
亓骁眠吐槽她,“你这忙啊,明明就是自找的。”
他翻看了几页书册,现桑晴晓将所有死者的死因、死法、为人善恶、死亡地点等,都做了详细的分类。
从这些分类中,亓骁眠看出了她的想法。
“你这是倾向于,岳霆的死是有人模仿作案?”
桑晴晓头也不抬,“书册中不都写着的吗?从验尸单上判断,杀人者有高有矮、有男有女,这借着传闻异事模仿作案的,应该还不止一起。”
亓骁眠调侃道,“笔记做的这么认真,你不会是想将每一起案子都查清楚吧?”
“没那闲工夫。”
桑晴晓将看过案卷往亓骁眠面前一推,“你不是也闲下来了吗?帮忙瞧瞧。其他案子倒无所谓,岳霆的案子,得尽快查出来,要不然,这城还不知得封到什么时候呢!
岳知州定是要将这事查清楚的,官府每日里,挨家挨户都要搜上好几遍。你就那么自信,你和你的人在这般严密的搜查下,不会漏了行踪?
此时露了行踪倒是事小,可等太后联系不上朱公公的时候,你在湖州的行踪便成了大问题。你应该暂时还不想跟太后撕破脸吧?”
“桑姑娘顾虑的是。”
说话间,小酒馆的大门再次被官府给敲开了。
月掌柜这回不仅施了法,还给了钱,这才让那群黑脸官差的脸色好了一点点。
月掌柜还与相熟的官差打听了一句,“前几日,成头儿在我这定了酒,钱已给酒没拿,您看,是您帮忙捎带过去,还是……”
那官差阻止了月掌柜的话头,将他拉到一边,“也是知道掌柜的为人,才放心提醒你一句,这段时间,任何有关于官府和案子的人和事,私下里提都不要提。
咱岳大人家里出事,心情不好,成头昨日随口一句触了霉头,被大人打断了腿,丢进死牢,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