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打人吗?怎么个打法?”
“用鞭子抽,用脚踹,用棍子打,随手拿起一个东西不管不顾的往下砸,且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甚至,不分被打的对象是谁。”
桑晴晓没怎么听明白,更准确的说是有些意外、有些难以置信。
当官的,不都比较注重对外形象吗?桑晴晓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他是如何不管不顾的在外泄情绪。
月掌柜很快就给了她答案,“路上一小贩,不慎将打扫的脏水泼了几滴在他的衣角上,小贩的手当场被他踩废了。”
“几滴水而已,至于嘛?那小贩应该就只能忍气吞声了吧?”
“忍气吞声?岳知州刚将人家手给踩废,就自己开口赔出一大笔银子,那笔钱,都够小贩几辈子的花销了。废了一只手,却换得了一生富足,那人心中估计是觉得自己因祸得福了吧。
岳知州还曾在剿匪失败时,迁怒了一个手下,一刀下去砍下了那人的脑袋,可之后,又花了大笔钱,将人家的父母和妻儿悉心照顾,对他们比对自己的妻儿父母还要大方……”
“这人的行为处事还真是随意,”桑晴晓猜测道,“私下里也是个贪财的吧,要不然,哪有那么多的钱够他赔的呀?”
月掌柜否认道,“岳知州在经商一道上很有天赋,士农工商,世人都说,从商之人是最低等的,可岳知州却不这么想,他不仅自己做生意,还鼓励城中百姓做生意,湖州城的繁华富裕,便是从经商开始的。”
听到这话,桑晴晓有些诧异,接着问道,“你刚刚说的都是他对外人的做法,他对家里人呢,也是这般易怒暴躁吗?”
“他曾亲手打杀过好几个妾室,其中一位正是孕期,岳知州直接在那女子的肚子上狠跺了几脚,连人带孩子就这么没了。”
“这是为何呀?”
“听说只是因为那女子一时大意,沏了杯陈茶。”
“啊?!”离簇听得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奇葩的理由?”
月掌柜接着说道,“他还曾亲手打残过自己的儿子,还是个嫡子。”
“嫡子都能给打残?为何呀?”
“因为,他看到嫡子对着他新娶的妾室笑了一下。而那个嫡子,当时才十一岁。”
“荒唐!连笑都笑不得了?他这般肆无忌惮的打人杀人,当真就没有一个人去反抗他,去告他?”
月掌柜笑道,“谁让他盘活了这座城呢?”
离簇吐槽道,“跟个土皇帝似的。”
月掌柜再次纠正她的想法,“岳知州除了脾气暴躁这一点,其他的都做的极好,对于当今陛下,他也是十分尊敬的,每年帝王生辰时,他都会穿上素衣,去寺庙里虔诚的呆上九日,每日诵经祈福,心诚得很。”
“你这心诚二字,是贬义的还是褒义的?”
“在这一点上,我原也以为他是在做戏,所以,曾因为好奇心,偷偷的去看过,那九日,岳知州每日里只喝点素粥,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抄经念经,从不假手于人。”
“真是个奇怪又矛盾的人。”
桑晴晓觉得自己实在就理解不了他,转移话题道,“说说他那个死去的儿子吧。”
“岳霆,年十八,是岳知州最看好的子嗣,兰亭书院的学子,年年第一,品学兼优,从他身上找不出任何不好的地方,不论是相貌还是内在。”
“当真是这么好?”
桑晴晓听到这些描述有些意外,一个扭曲的家庭里,当真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吗?
“世人都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