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流言有误,又或许那点桀骜和叛逆,都留给了他的家庭。
不过不重要了,此时大家没有兴去关注一个“转班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无论如何都搞不明白的“语数英理化生”上——高考离他们太近了。
因为那一点“特殊”的缘分,陈期竟成了班里齐栩的熟人,相处久了也明白这个毛躁惹事的男生的个性,他不守规矩、总是闯祸、但也勤奋肯干——至少在如今的高三末期。
齐栩扔来纸条后陈期会看一眼题目,没什么问题就直接拿给宋惟妙,后来齐栩和宋惟妙相熟,便省却了陈期这个中转站。
又是一场紧张的月考,考前齐栩趴在宋惟妙桌子上争论一道化学实验,见陈期支着脑袋看窗外,饶有兴的问她:“你知道你呆的时候脸上什么表情吗?”
“什么表情?”
齐栩凑近她,上下打量,啧啧啧的皱起眉头:“老子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放不下的男的?”
陈期闻声一笑,坏水上头乐呵呵的问:“挺有经验啊,你心里也有个放不下的男的?”
后排听戏的6虎闻声,一口水全喷在了安辰的桌子上,他立刻起身捞走了陈期的卫生纸,咋咋呼呼的叫着:“你们三个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宋惟妙帮6虎收拾残局,听着陈期和齐栩拌嘴露出安静的笑,神情里有着小小的满足,陈期原本从不懂宋惟妙脸上的满足源于何处,如今也慢慢明白。
月考试卷下,数学老师语飞快的开始讲题,齐栩憋了半天还是写了一张纸条,趁着老师转身的空档迅拍在了陈期桌子上。
“我就和你说一句话,就说一句,集合、概率、圆、极坐标与参数方程、这些都没考!”
陈期把纸条推给宋惟妙,两个人对视一眼,幸灾乐祸的弯起嘴角。
都说了复习重心不是这些却偏偏不听,果真人要挨打才会长教训。
3o7。
永远做不完的作业、刷不完的题、考不完的试压在每个人头顶上,往往上一张卷子的错题还没来得及整理,下一张卷子的成绩就跟着下,第三张卷子追着凑热闹,还有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
各科课代表每个课间都要扯着嗓子在教室里喊:“还有没有人缺!都谁缺!”
每一个人都睡眠不足,教室里永远弥漫着诡异的香油味,很多人开始用面包和八宝粥代替晚饭,以此节约出半个小时的做题时间。
大家不再悠闲的去操场散步打球,安辰和6虎也不再去少年宫,而是选择在家里和永远复习不完的习题册对抗。
周末成了换个地方学习的学习时间,大家埋头在一摞又一摞的复习资料中,整理出不明白的知识点寻找家教帮忙,没有赖床的懒觉,倒是能见到一个又一个台灯下的深夜。
陈期一头扎在作业里学习,抬起头时经常能听见自己的颈椎出一连串的嘎吱声,像是不堪重负出了抗议。
人们心里的那根线紧绷到了极限,带给人一种“命悬一线”的窒息感。
陈期却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开始去少年宫练琴,每周日下午四点到五点,齐老师说,他周末在少年宫帮忙代课,琴房刚好有一小时的空档,如果想放松一下的话可以来玩,想要练成一曲子可能有些难,不过万事开头难,可以慢慢练。
陈期原本摇头:“我交不起学费。”
齐恩却笑笑:“我本来就是你的老师啊。”
陈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总能遇到这样好的人。
3o8。
物理小组拆拆和和,几次考试后把陈期和许莉莉分到了一个组,周末她们一起在图书馆静默的对抗着手里的物理题,陈期做着做着会有一种故事正在走向大结局的感觉——很多问题不再需要答案,很多情感逐渐变得柔和。
就连许莉莉都变得可爱很多,这些年里她留着娃娃头又惯爱穿黑色,加上唇红齿白和一张小巧的脸,其实很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虽然这洋娃娃说话气人又不爱笑,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进趾高气扬的感觉,但陈期知道,她本性不坏,只是嘴硬而已。
嘴硬心软,她其实是个美好又优秀的女孩。
那些对着生日蛋糕许愿,希望许莉莉赶紧消失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十年前的陈期会不会想到呢,有朝一日她会和许莉莉成为朋友。
周末补课,许莉莉因为小测成绩和陈期较劲,非要和她比一比物理题,结果三试三败,许莉莉懊恼的生闷气,腮帮子鼓鼓的,陈期笑眯眯的戳她的腮帮子,又把许莉莉吓出了静止状态。
陈期笑眯眯的,有种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她放下,用指尖点了点那三道物理题:“礼轻情意重。”
许莉莉没明白,迷惑又警惕的看她一眼:“什么意思?”
被分到同一组的安辰抓出一把软糖放在桌子上,接话:“她说你千里送人头。”
许莉莉跳起来:“陈期!”
“好啦。”陈期笑着拍拍她的头,剥开一颗糖给她,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你语文英语哪一个不比我强,还不知足。”
3o9。
已经连着一个礼拜熬到了十二点半,陈期整理完最后一道错题推开门上厕所,看到门前空荡荡的地毯才现,家里的猫好像已经消失了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