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余期突然来劲了:“我也是!我和你说我小时候我妈非让我去学什么芭蕾舞,说女孩子学跳舞体型好,以后特长生还能加分,我每天都扒着我家门框死活不出门,然后我妈一脚踹出去。”
陈期微微一怔,这段话好像之前听过,她微微笑着,安慰暴躁的余期:“没事,大家都这样。”
“啊?你小时候也被你妈踹出去啊,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样呢。”
“不是,我没有,我很喜欢跳舞。”
“那你现在怎么不学了。”
陈期没回答,停顿了两秒忽然扭头拍着她的背,嫌弃的说:“你看你喘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做了一百个呢,刚刚报号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做了二十个。”
“二十个怎么啦!我上次才做了十七个,这叫什么,这叫进步懂吗,进步了三个。”
“哦,是小的错了,小的这次只做了五十三个,我想想啊,我上次做了五十六个,巧哎,小的退步了,刚好也是三个。”
陈期笑的甜甜的,她幸灾乐祸的回头去看余期的臭脸,觉得身心愉悦。
有几个女生去放垫子还没回来,老师左等右等等不来,只好让男生先跑,余期凑过来在陈期耳边小声说:“换我去放垫子我也不回来,谁想回来找死啊。”
陈期眯着眼睛,男生们的度很快,不过十秒钟她就已经看不清领跑的男生的脸了,她指着最远的那个小黑点问:“今天谁第一啊,那个跑在最前面的是谁。”
余期也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那个人不是咱们班的,好像四班的,哦,我想起来了,他们班体育课和数学课调了一下,上午我去他们班借书被他们班数学老师逮了个正着,可吓死我了。”
“哦。”
“你看什么呢,咱们班没跑到那呢,那些都是四班的……哦,我知道了,你找你幼儿园同学呢吧,那俩货……那呢那呢,已经到终点了。”
那天陈期大脑一短路,毫无意识的松了口,等到余期瞪大眼睛追问时又忽然后悔,随口说他俩是自己的幼儿园同学。
而且还欲盖弥彰的解释:“都是小时候的朋友了,不熟,都快记不清他俩长什么样子了,你刚刚一说我才记起来。”
还好余期一门心思都在饭上,她吃了两口宫保鸡丁,这件事就翻篇了。
陈期心里一阵无声的叹息,不知是喜是忧。
“他俩可以啊,跑的挺快的,四班前几,肯定是满分了。”
余期把手堆在眼睛上当望远镜用,一直兴奋的大声欢呼,在余期的掩护下,陈期也放心的露出了安心的笑容,目光不再躲闪的看向四班散落一地的人群,而是放心大胆地落在其中的,某个黑点上。
117。
陈期并不觉得八百米折磨人,只是两圈操场而已,只要一鼓作气,很快就能跑完了,三四分钟的时间,就当是唱歌。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从小爬树打架上房揭瓦体力好的不得了的余期。
士气是会被传染的,如果她只有一个人,那她就只有一份士气,但如果她身边还有余期,那她就有了两份士气。
余期跑步时总是仰着头,和那些在队伍末尾垂死挣扎努力吸取上层空气的女生不同,她仰起头来是自信的,是轻松的,甚至是享受的。
余期每次起跑都不会用尽全力,她有她自己的通关技巧,她总是在跑出十米后开始慢慢加,陈期跟着她过一个又一个女生,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小声数:“一、二、三…”
像是在玩游戏。
其他女生知道陈期的想法可能会想掐死她俩的。
成功越所有人后,她们把大部队狠狠地甩在身后,第三名和第二名之间能拉出十五米的距离,每到这时候,余期都会愉快的展开双臂去迎接对撞的风,像一只马上要飞起来的鸟。
陈期没那样张扬,甚至有些狼狈,她一个在图书馆长大的女孩,体力到底还是不如余期,所以最后冲刺时往往会被落下几米。让陈期觉得很开心的是,余期从来不会等她。
你当你的第一,我当我的第二,她们都尽全力了,她们都在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快乐,没有人需要同情,优者的同情会让弱者难堪。
“别坐着,起来走,不然待会儿你又吐了。”
陈期胃口浅,剧烈运动之后总会呕吐,余期之前拿这件事情打她,说:“您这也太频繁了,不知道的以为你怀孕了呢,老实交代,谁是孩子他爸。”
其实跑慢一点陈期是能承受住的,可是她习惯了勉强,习惯了逞能,所以每次都控制不住的跟上余期的步伐,她享受着越所有人的快感,也享受着跟着余期奔跑的快感。
——然后彻底虚脱的躺倒在草地上。
所有女生都累得全身酸痛,只有余期像个没事人一样,她原地跳了几下,连忙拉起已经躺倒的陈期,死皮赖脸的拉着她慢慢走。
陈期看她这个样子,故意出一声干呕,余期吓得话都说不清了:“你……你等会儿……等会儿再吐,都是草……那边那边……那边吐。”
陈期呕吐后都是余期帮忙收拾惨状,每次她拎着铲子跑到后山上挖土掩盖呕吐物,都怀疑陈期是在打击报复。
精力恢复的差不多了,陈期咳嗦了一声,问余期有没有带水壶,经过之前几次呕吐的教训,陈期现只要体育课前一个小时自己不吃不喝,就能降低呕吐的几率,所以她每次都会把水壶带到操场来,等跑完八百米再补充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