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没多问,继续像昨晚一样只穿一条裤子,跟他相拥而眠。
答案来得很快,徐方亭考完试第二天,便收到谈润琮要回加拿大的消息,就当日晚上的飞机。
“房子不卖了,所以没有停留的理由,”谈韵之解释道,家里的事仿佛让他多倒了一次时差,整个人还没恢复,“我把雨浓姐搬出来,她就算不想当谈嘉秧的妈妈,应该还舍不得妹妹。我让她留着房子,以后偶尔回国看看儿子和妹妹。”
航班时间晚,怕影响谈嘉秧第二天上学,这对半路母子在榕庭居告别。
谈嘉秧看着谈润琮出门,刻板性地问:“妈妈要去哪里?”
谈润琮怔怔望着他,一时间失语。
谈韵之便说:“加拿大,很远的地方,要坐飞机去。”
“为什么要去很远的地方,”谈嘉秧问,“那里好玩吗?”
“加拿大有她的朋友,她喜欢那里。”
“哦,”谈嘉秧面无表情,他的停顿总是有些生硬,“我也想坐飞机。”
谈韵之便稍稍弯腰,扶着他的肩膀,平视他的眼睛说:“明年我们一起坐飞机送你姨姨去北京,好吗?”
“好,”谈嘉秧张开双臂说,“我要坐很大很大的飞机。”
徐方亭却注意到谈润琮越来越艰难的眼神,也许她出了这道门,飞过国界线,又是另一番心情。
“小徐,”谈润琮望向她,目光诚挚道,“谢谢你。”
“姐……”她犹豫地扔掉“谈嘉秧妈妈”的称呼,试探叫了一声,“平安顺利。”
也不知道谁先主动,两个只能算点头之交的女人忽然轻轻抱了抱彼此。
“走吧!”谈礼同打头在玄关处换好了鞋子,顺手拉过谈润琮的行李箱。
一年过去,她带回和带走的都只有这一个箱子。
“谈嘉秧,抱一下妈妈。”谈韵之最后提醒道。
谈嘉秧却揪着裤腰带,扭身跑向厕所,只扔下一句话:“我要拉屎。”
气氛凝滞一瞬,这般滑稽的场景却是谁也笑不出来。
将近午夜,徐方亭才在颐光春城等回谈韵之。
两人无言地在玄关拥抱许久,她搓了搓他胸口,抬头盯着他,眼神关切。
谈韵之摇摇头,时差没倒好,双眼难掩困顿:“其实她说得没错,我们都已经习惯她不在了。老谈没有女儿,我没有姐姐,谈嘉秧没有妈妈,她只是她自己。前面五年都是这样过来。”
她不知道跟说什么,便用其他方式抚慰他。
谈韵之咬着她的唇,有一刻可能迷失了,放纵地说:“徐老师,你什么时候让我做你的‘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