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氏一家四口难得同桌,只是饭刚吃饱,三个谈家成年人却吵开了。
“老谈,我想卖掉榕庭居我那套房子。”是谈润琮先开的头。
蔡阿姨收拾自己的碗筷,离桌进厨房喝水。
徐方亭是迷茫的,就如她去年才知道谈润琮在榕庭居有一套房子,拿不准是否该退出旁听。
谈韵之第一个反对,如同以前每次当家长拿意见一样:“过两年附近再通一条地铁和直通隔壁市的大马路,房价还有上涨空间。要卖除非你十分急用钱。房租每个月打你卡里,你在那边也可以用。”
谈礼同是他儿子忠诚的跟屁虫,永远第二个言:“你把房子卖掉,是不是打算移民不回来了?”
徐方亭偷偷瞟一眼谈润琮,想看她第一时间的表情,但没看出端倪。
远离谈嘉秧时,她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淡然。
谈润琮垂眼看向桌面,说:“这么多年你也应该习惯没我这个女儿。”
认定的事实一旦变成宣告,杀伤力便不可同日而语。
谈礼同由诧然转失望,接着愤然道:“你要是不回来,你那15套房子也别想要了。”
谈润琮像谈韵之自述那般,对与生俱来的东西并不太看重,痛失房子并未激怒她,反正她连儿子也敢放弃。
“不对,”谈礼同像自说自话般纠正,“你不要小秧的话,有1o套你要分给之之。”
“我吃完啦——!”谈嘉秧愉快地宣布,暂时搅乱一桌子的剑拔弩张。
徐方亭伺机带他离席,一起下楼散步玩耍。
傍晚暖风烘在脸上,她的思维跟着变懒,谈嘉秧没再低烧,整个人一如既往地话唠。
“姨姨,”谈嘉秧问,“外公和妈妈为什么吵架?”
原来像谈韵之这样不缺钱的家庭也会因为钱吵架,不过跟她家的不是一个数量级。
“外公和妈妈的想法不一样,”徐方亭望着他道,“谈嘉秧,你想跟妈妈在一起,还是跟舅舅和姨姨在一起?”
“我想跟舅舅和你在一起。”谈嘉秧应得很干脆,不知是否像小时候那般,谁在近前就说喜欢谁,想不起没出现的人。
这句话实在太窝心,她欣慰道:“你的妈妈也很爱你。”
“我也爱你呀。”谈嘉秧随口道。
他脾气激烈,爱恨也分明,但此刻的抒情看上去只是他仿照她。
她给谈韵之激活说爱的能力,并未多计较谈嘉秧有几分真心和热情,轻拍他肩膀,说去玩吧。
谈嘉秧这才满腔热忱地疯跑开来,至于妈妈或者其他任一大人的去留,他不甚在意,只要有个人对他好就行。
这晚徐方亭没等来谈韵之的释疑,只是被叮嘱明天好好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