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贝贝收到符迪来的表情包,她问陶溪和跟方幼宜:“我到现在也没跟符迪本垒打,正常吗?”
“正常。”
“正常。”
“那就好。”梁贝贝又道:“我只想按我的节奏来。”
“你就按你的节奏来。”陶溪和鼓励道。
该话题就此终结。
陶溪和把女孩们拉到一家东北土灶台,吃铁锅顿大鹅。这是一位来自东北的单亲妈妈断头推荐给她的店。东北姑娘梁贝贝开心极了。
她们点了大肥鹅、冻梨、哈啤,裹上花红柳绿的围裙,融入热情又热闹的东北文化。
陶洲和先踏进她们的包间,西装外套扔在炕上,坐在陶溪和边上,架势像大佬来找情人寻仇。符迪跟在他后头,夸张地对姑娘们鞠躬:“晚上好。”随后自觉地挨着梁贝贝坐。
季霆最后一个进门,边脱大衣边侧头听服务员告知陶溪和已经点了哪些东西,他卷着米白色衬衣的袖口,摘了腕表,客气地加了几道菜,贴心地为姑娘们要了一扎热饮。之后他走到陶溪和身后,把手表和手机递给她,请她保管,又推了推陶洲和,示意他把陶溪和身边的位置让给自己。
陶洲和不动。季霆拍了下陶溪和的后脑勺,请她跟方幼宜换位置,然后他如愿以偿地跟陶溪和坐在一起,方幼宜去到了陶洲和的身边。
包间里播放着二人转,梁贝贝拿了块红手绢熟练地转起来,陶溪和也会转,跟她换着花样儿的玩儿,方幼宜试了试,怎么也转不起来,学习劲头上身,非要学会。她们三个玩得不亦乐乎。男人们沉默欣赏,个个不入戏又装作入戏。
大锅就位,酒开好。大家商议起谁喝酒,谁不喝负责开车,还是都喝请代驾,方幼宜说她不喝,她开车。陶洲和说他也不喝。
符迪看着陶洲和:“可是你也开不惯我的车啊。”
陶洲和:“我打车回,你请代驾。”
陶溪和鄙夷地看了方幼宜一眼。来大姨妈了?可是这几天没看见她用姨妈巾或棉条,这是她跟鸡贼的季医生学到的观察力。如果今天她还没来大姨妈,那就是推迟了快两周……
一起去洗手间时,陶溪和从镜子里看着方幼宜,只是看着,不说话。
方幼宜抓住她的眼睛,失笑道:“喂,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肚子里现在有没有baby。”陶溪和说着话,视线落到她的小腹上。
“有。”方幼宜屏气凝神,又虚虚地掐住陶溪和的脖子,“不许告诉你大哥,拜托了。”
“你这是求人的姿态?”陶溪和拉下方幼宜的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亲爱的,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放轻松。我会保密,我连季医生也不会说。”
“好,谢谢。”
那天陶溪和买给方幼宜的三根验孕棒,都显示两道杠。方幼宜当下就慌了,不告诉陶溪和是想让自己先冷静。潜意识里想独自解决这个问题,因为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前天去医院做了化验跟B,检查报告就在她包里。胚胎六周左右大小,暂时还没有胎心胎芽。医生建议,如果不要,那现在就可以做打算。
她从小身体健康,连医院都没怎么进过,更别提上手术台。她怂了。
回到席间,季霆跟陶洲和不见了,梁贝贝跟符迪头靠在一起看手机视频。方幼宜把B单悄悄递给陶溪和,陶溪和用手指戳了戳图中的那颗小点,攥住方幼宜的手,再低头看过去,单子上就诊人的姓名是……她自己?
“靠。”陶溪和掐了把方幼宜的手心。
方幼宜耸肩道:“那天我刚好带着你的身份证去银行办事,顺手就用你的身份证挂了号。我受不了我名字下面跟着个小娃娃的照片。”
“你可真棒!”陶溪和话音刚落,季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眼疾手快地把检查单据一股脑塞进自己的包里。
散场后,方幼宜拿了陶溪和的车钥匙先走,季医生把陶洲和塞进副驾,完成今晚最后一项助攻任务。
符迪跟梁贝贝请了代驾,陶溪和听见他们报的地址是符迪的单身公寓,而不是梁贝贝的医院宿舍。
“我们俩怎么办?”陶溪和问季霆。
“时间还早,看场电影吧。”
“好。”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位于商场里的影城被布置的充满年味。好多片子都赶着贺岁档上映,这个时间点可供选择的片子不多,他们最后挑了部翻拍的喜剧片。
等电影开场的时候,季霆想起来陶溪和替他收着自己的手表,他找陶溪和要,陶溪和要去洗手间,包扔给他,让他去包里翻。
陶溪和去了大概两分钟,就急匆匆赶回来。她打量季霆的脸,又看看自己的包,这人云淡风轻地偏着头看着旁边一对高中生情侣,自己的包置放在一边,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这么快?”季霆回过神来,把陶溪和的包递给她,“你东西好多,我怕我找不到,还是你找给我吧。”
陶溪和暗呼一口气,拉开拉链,一下子找到他的手表,递给他。
季霆笑着接过手表,戴上。这场电影正好开始检票。
两个人都是笑点很高的人,几乎没怎么笑。看到一半,陶溪和犯困,季霆抬起两人中间的扶手,搂住她。陶溪和在他怀里找到熟悉的姿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