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对了舅舅,桑家人如今走了吗?”奚挽君问。
庄采黠指了个方向,“早走了,你有什么事?”
她想了想,进屋写了一封信,请庄采黠派人交给桑家门房,再转交到桑渡远手中。
“也就几日功夫了,就这么想外甥女婿?”庄采黠嘟囔着收好信。
奚挽君面颊一热,只说:“只是交代了一些婚礼事宜,他这个人纨绔,很多事不放心上,我总得提点。”
庄家父子虽然刚回京城,但也打听到了桑渡远是何等角色,担心归担心,但约定俗成的事终究无法反悔。
只希望这个桑渡远没那么混账。
……
“这把押什么?”枢密院事之子元耀看向斜倚在藤椅上的桑渡远,对方正听着骰子摇晃的声音闭目养神,好不悠闲。
千金楼是全京城最大的赌坊,而桑小侯爷则是里头的常胜将军,但凡参赌,把把皆胜。
赌到后头没意思了,他干脆搬把椅子在这儿睡觉,也懒得回侯府。
“赌大。”桑渡远还阂着眼,唇却张了两张,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众人闻言一哄而起,将所有家当都押在大上,元耀也不怀疑,直接将荷包甩在大上。
结果一开,骰子是小。
不少人传来哀叹声,却没人敢去埋怨桑渡远。
元耀乐了,凑到他跟前,“怎么?不过娶个媳妇儿,连平日里最称手的都拿不准了?”
桑渡远不耐烦地掀开眼皮,嗓子因未歇息好变得干哑:“千金楼是赵显深开的。”
“你怕韩王?”
元耀觉得稀奇,他向来无拘无束,交的朋友亦是如此,纨绔嚣张如桑渡远,也不见他怕过什么人,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收手。
“老子能怕?”桑渡远斜睨了几眼围着赌桌的人,“他们都是寻常人,赵显深阴险狡诈不敢动我,难道不敢动他们?”
千金楼的客人不是寻常赌坊里穷途末路还要砸锅卖铁来赌两把的赌徒,大多都是富庶人家出来打时间的公子哥。
永宁侯府家大业大,桑渡远不在乎那一两个闲钱,但做生意总是要有来有回才好,若是赌坊一直输给他,难免会招惹上不痛快。
“阿远果然是心善。”元耀还没打趣两句,千金楼就跑进来一个小厮,看打扮正是侯府中人。
“小侯爷,夫人命我来给您传信。”桑家小厮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即使是在这声势浩大的赌坊也丝毫不影响他办事的严谨。
“不回去。”桑渡远懒散地翘起二郎腿。
“没让您回去。”小厮面色淡定,“是奚姑娘写给您的信。”
“不看,滚回去。”桑渡远一想起在奚家见的那个巴掌狂魔就烦人,分明没什么交集,见面就给他一大嘴巴子。
搞得他一连几夜都没休息好,梦里都是被奚挽君吊起来狂扇嘴巴子。
“夫人说了,不看可以,奴给您念出来听就行。”卿扶凤了解自家儿子的德性,早就备了二手打算。
“桑小侯爷,见字如面,很抱歉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你一巴掌,但若不是你……”
小厮还没说到第二句,信就被桑渡远抢了过去。
“滚滚滚。”他狠狠瞪了眼小厮。
小厮恭敬点头,“这就滚,夫人交代了,如果您今夜还不回去,她就把您养的蛐蛐炸了,今夜当下酒菜吃。
侯爷顺带提了一嘴,上回您在娇语楼点了行,结果记账记的是侯爷的名字,害得他被夫人打了几棍子,等您回来,他会跟您好好商谈一番的。”
桑渡远:“……”
小厮很快消失在视线内,元耀却笑得直不起腰。
“我说你们家也太好笑了,还有,我说你怎么去了趟奚家后就直接来了这儿,原来是被媳妇儿收拾了。”
桑渡远懒得理这人,目光汇集在信上,娟秀字迹很好看,比他那手鬼画符好多了,只是越往下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去她大爷的!”
元耀见这人都骂人了,忙凑过去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