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君惊叫出来,猛地扑向两个身着盔甲之人怀里,“外祖父!舅舅!”
庄悯生与庄采黠多年在战场上失踪,如今却身披盔甲而归,身后跟着无数将士,吓得奚家人都四窜逃避。
“挽君……”庄悯生沉痛地抱紧外孙女,没想到上一次见小姑娘还是在蹒跚学步,如今却已亭亭玉立。
庄采黠亦是红了眼,瞧着这张与阿姐相似的脸庞,心痛道:“挽君,你娘的事,还有你在奚家所受的苦,舅舅都听说了,你受苦了。”
奚挽君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你们、你们活着就好!我在这世上,也只有你们了。”
庄悯生闻言心如刀绞,不敢想象小姑娘是如何在没有亲娘的处境下,艰难活下来。
“你们怎么!”奚桦不敢相信在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庄家人。
庄采黠一个箭步冲上去,便将奚桦狠狠踹到墙上,庄采黠是行伍之人,力大无穷,这一脚直接将奚桦踹得吐出一大口鲜血。
“爹!”
奚明珠吓得瑟瑟抖,与蔺黛抱在了一起。
“奚大人,这是怎么了?”开封府尹带官差们跟着丫鬟东瑞入府,刚进来便瞧见院里头被士兵们围得水泄不通。
奚桦痛苦地捂着肚子,看向庄悯生,求情道:“爹。”
哪知庄悯生听了这句爹,唰的一下将佩剑拔了出来,直直对着奚桦,“畜生!你不配叫我爹!从前是我瞎了眼,将绝英嫁给你,苦心扶持你多年。”
开封府尹本想拦人,但一听这是庄家人,惊讶不已,“骠骑大将军!您如何回来了?”
庄采黠冷哼了声:“我们当年受命,在敌国潜伏多年,如今到了与陛下约定的日子,自要回来!
只是不成想,这奚狗贼会以为我们庄家人死绝了,对阿姐和挽君如此非人之为。”
奚桦与蔺黛脑子都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若是庄家父子,那如今在他们面前的便是当朝一品将军,和深受陛下、太子宠信的云麾少将军。
奚挽君亦是震惊,外祖父和舅舅居然是奉圣命才失踪了这些年。
“奚桦,我今日留你一条狗命,但挽君,她今后与你奚家再无瓜葛。”庄悯生收剑,将奚挽君和几个丫头妈妈们都护在了身后。
“爹,您是什么意思?”奚桦愤而起身,“挽君是我女儿!”
庄采黠扬声:“日后她便是庄家最尊贵的嫡姑娘,与你们奚家毫无瓜葛,绝英阁亦是如此。”
蔺黛瞪大了眼,“可是这些年,绝英阁都是我……”
庄采黠拔剑直对妇人,铁血将军的霸气几近勃,“我警告你,本将军虽然不杀女人,但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心思歹毒之辈!”
奚桦还想制止,奚挽君却从庄悯生身后走出来,“方才父亲说对女儿失望,你也会失望?
女儿从小没了亲娘,虽是嫡长女,却处处遭人冷眼苛待,父亲冷眼旁观,只关心你的继室和幼女,你想过女儿会失望吗?
每年除夕,父亲着她们过节,我的院里向来空荡,蔺氏院子却欢声笑语、炮竹声连绵,
父亲记得奚明珠所有喜好,可还记得除夕是挽君生辰?”
奚桦被问得无法还嘴,面部表情也愕然僵持住。
“父亲,难道我不是您的女儿吗?”奚挽君眼含热泪,心底的委屈与酸楚无法言喻:“我要的不多啊,为什么您连一点父爱都不肯分给我?”
奚桦嘴唇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像您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不配对女儿失望,更不配做一个父亲!”奚挽君语气铿锵,哽咽道:“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唤您父亲,
从今以后,我虽为奚姓,与您却再无瓜葛。
望父亲,珍重。”
声落,奚挽君不再多言,走到了庄悯生前,“外祖父,咱们走吧。”
“好。”庄悯生红着老眼,声音已比当年苍老了数倍:“外祖父带挽君回家。”
蔺黛急了,“绝英阁……”
奚桦将人拦了下来,整个人神态疲惫不堪,“你还想将此事闹得多大,绝英阁…本就是她的,
庄家既然回了,就先让她去平复两日,挽君是个心软的,过两日我上门相劝,她难道不会乖乖回奚家?
就算她狠心绝情,也会顾及几日后出嫁的事,天下女子哪有从外祖家出嫁的,她不顾及别人,还不会顾及桑家人会如何看待她?
等人回来了,你还怕她不会将绝英阁还给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