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景知走后,萧祁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中,拿起自己那柄普通的佩剑,一练就是三天,王府内不时剑气凌空。
白衣老者偶尔过来指点他一下,甚至偶而兴起还会与他对上几招,不过萧祁每次都被打的落花流水,半天都站不起来。
若是换作以前,萧祁早就气急败坏的指着他骂老东西了。
然而此时的萧祁,眼神中只有坚定。
每次过招,纵然满身伤痕,也会近乎疯狂的站起来,直到精疲力尽为止。
这并不像是过招,更像是生死决斗。
白衣老者也乐得看见他如此不顾生死,每次出手从不留情,总是让他尝尽苦头。
在这里受再多的苦,也总比死在战场上好得多。
他甚至有几次能感觉到,那一剑之威,足以杀他千百回了,但剑气落到身上,也只是留下了个血痕。
他自然明白师父的用意,师父是想让他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他也从未让师父失望,总是竭力一战,甚至不惜透支身体。
这三天里,白衣老者每次都会在他力竭之后给他喝一点药酒,有辛辣,有酸涩,每天都是不同的味道。
本来应在第三天到达寒苏城的公主鸾驾,出人意料的晚了一日。
萧祁站在阁楼之上,斜倚着栏杆,目光平静的看着王府内各个忙碌的身影。
此时公主的车驾已经到达了王府,府内的梁管家与萧景行都已经出去迎接了。
萧祁所在的阁楼是王府的最高处,自然看得见王府门前的热闹景象。
“怎么,在这偷看你的小娘子呢?”白衣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阁楼之中。
萧祁也没有搭理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格外的平淡。
白衣老者轻咳一声,正色道:“你真的不喜欢她,哪怕她是个绝色美人?”
“嗯。”萧祁点头。
“因为你已经心有所属?”白衣老者问道。
看到萧祁没有反驳,白衣老者笑了笑,喝了口酒,讥讽道:“你可真是和你爹一个样,一辈子只钟情于一个女人。”
“人家的王爷都三妻四妾,怎么到了你这就不行了,既然真心喜欢,那就再娶一个呗!”
“不一样的。”萧祁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白衣老者却大声笑了起来,而后怅然的道:“确实不一样。”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云溪公主已经被侍女扶着走进了王府。
云溪公主身穿华贵的长裙,容颜被白色的面纱所遮挡,仅是若隐若现的面部轮廓,就已经给人以惊艳之感,举止间更是端庄娴雅。
“她什么都看不见?”隔着老远,萧祁就看出了端倪。
“没错,上天赐予了她绝世的容貌和身姿,唯独没给她打开心灵的窗户。”白衣老者感叹道。
云溪公主自幼眼盲,皇帝的众多子女中,她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所以才会被上赶着送到凛州来。
在挑选随行护卫时,很多将军都不愿意接这个差事,唯有正气凛然的镇国大将军齐裕,主动请求,派出最精锐的镇国军一路护送。
“她也是个可怜人,你以后要好好待人家。”白衣老者拍了拍萧祁的肩膀。
萧祁沉默不语,虽然相隔甚远,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姑娘好像并不情愿。
人生天地间,诸多事,终是身不由己。
“师父,晚些练剑。”萧祁转身独自走下阁楼,只留下了一句话。
“年轻人啊。。。”白衣老者看着萧祁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旋即伸了个懒腰,直接坐在石桌前,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