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之中满是幽怨之色,口中幽幽说道:
“罢了罢了,既然掌教师兄不让我去找二郡主,我便不去了,
但,今日若是玄一师叔出了事,他日,师父游历东海归来之时,我可得到师父他老人家那里狠狠告王师兄一笔。”
说罢,他便将几张凳子拼接在一起,直接躺倒下来,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双眼看着太真宫屋顶呆。
片刻,几床被子和被褥从王重楼的寝居内飞了出来,飞到了洪洗象的身边。
然而,洪洗象仅仅瞥了一眼,并没有去动被褥,显然心中有些埋怨王重楼。
。。。。。。
天色暗成淡蓝,远处群山如黛,透过墨色淋道,能看到武当山上的油纸灯光依次亮起,炊烟熏红了晚霞。
绿竹峰,丹青宫外有一座小竹屋,依山伴水。
可以称得上是一间非常幽静雅致的古舍。素白的窗棂旁,一盆清俏的兰花正在盛开。
梨花木卧榻旁,悬挂着两盏八角琉璃灯,将整个房间映得朦胧古意。
这是张玄一特意给自己建造的竹屋,远离丹青宫的弟子,十分的安静。
张玄一在几盏煤油灯的照耀下,看着道教典籍,眼角余光偶尔会向着竹屋外望去,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咚咚咚!”
明明已经敞开的竹屋大门被人叩响。
循声望去,是一位穿着有些厚重的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正在叩动木门。
中年男人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却又是那么锐利,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
此人,正是之前在太真宫之中,与王重楼谈笑风生的北凉王徐骁。
“小道士,大半夜的,你这竹屋的门大开,莫不是在等老夫?”
徐骁看着书桌旁挑灯夜读的张玄一,微笑着问道。
这是张玄一第一次见徐骁,说心情没有丝毫波动是不可能的,这等自带杀气,一个眼神便能止婴孩啼哭的人,张玄一也是第一次见到。
最重要的是,这人仅仅为一个二品小宗师,张玄一自认为一只手便能将他灭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春秋国战之中,灭了六国,散的气势,比一些天象境强者都厉害。
“请坐。”
张玄一仅仅惊讶一会,轻声吐出两个字。
“你知道我要来?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徐骁走进竹屋后,语气平淡的问道。
“嗯。”
张玄一轻哼一声,:“我自是知道大柱国要来,所以提前在此恭候。”
就算是徐凤年不被打,徐骁也会来找张玄一,只是目的和心情可能不一样,若是徐凤年没有被打,徐骁会抱着略微崇敬的想法,来见一见张玄一,
毕竟,他特别喜好张玄一写的诗词,和张玄一的书法。
现在,徐凤年被打,虽说不是张玄一直接动手,但张玄一确确实实羞辱了徐凤年,对此,徐骁的内心还是有一些怒意的。
水禾也在洪洗象离开之后,便将徐凤年被武当山香客打得半死不活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知了张玄一。
张玄一原本计划之中是明日接见徐骁,也因此提前到了今晚。
“现在世子被你害得昏迷不醒,你小子可是触犯了老夫的逆鳞,你说。。。。。。老夫该如何处置你?”
瘸了腿的徐骁,艰难盘腿坐下,正坐于张玄一正前方,口中不急不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