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无心的日子里,他曾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用真的那是平等关系,而木雕则是用来折辱人的。
许多客人之所以选择去南风馆而非倚红楼,是因为在这个时代,男人本该顶天立地治国齐家,故而折辱男人比折辱女人更为有。
所以南风馆的公子们都有这么一套家伙,遇到一腔恨意无处泄的客人,就主动拿出来,让客人们用木雕,愈显得自己卑贱,客人也就愈痛快。
他堂堂临川侯,怎么能受南风馆中人一样的对待?!
而且,季允怎么会用纪柳的木雕对付他?
“不是他的,”季允仿佛知道他在疑惑什么,“纪柳身子瘦弱,他用的东西侯爷不会喜欢。所以,我专门给侯爷定做了一个。”
程放鹤一颤,这么说来,好像的确比纪柳那个更……
他欲哭无泪,但这还没完,房间里再次响起搬东西和缠绕的声响。在黑暗中等了小半个时辰,程放鹤听见水滴声,像是一个刻漏,每隔一阵就有一滴水落下。
水滴落的同时,有什么机关被触动,引起木雕剧颤,幅度不大不小,刚刚好够用。
大将军攻城投石的机关,原来还能用来逼供。
程放鹤通体紧绷,白的足趾下意识弯曲,指甲掐进手掌,大口吸气,才勉强从头皮麻中平复。
他受不住军中的酷刑,很想屈打成招,但他没法说话。
花了好大力气才清醒过来,可下一瞬,耳边再次传来水滴声。
啪嗒。
“唔……”
生理性的眼泪涌出,打湿了布条,顺着烫泛红的颊边滚落。
啪嗒,啪嗒。
水滴总会按时落下,机关总会转动,木雕总会摆动。
偶尔混着一声不和谐的“啪嗒”,是程放鹤再也忍不住的眼泪。
他不记得季允是何时离开的,也不记得自己这样待了多久。水滴和木雕没日没夜地勾着他的瘾,每次只需轻轻撩动,而后留给他漫长的折磨。
昏天黑地。
世界只剩粗糙的麻绳,玉质的木质的雕塑,和永无休止的头皮麻。
程放鹤沉浸在无尽的妄念中,心里暗骂:季允,这个疯子!
——只能在心里骂,甚至不敢哼哼两声。如今他出的任何声响,都染上了别样的味道。
从那之后,他再没离开过无心,甚至再没下过地。
反正书房里的公务告一段落,有得交差,没人盯临川侯的考勤。程放鹤本以为只要忍过三天,最多五天、七天,季允怎么都会放过他。
没想到任务倒计时从三十多天降到十天,他已快被周而复始的欲念逼疯,季允却丝毫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
期间王冬来过几次,程放鹤只要听见窗户被敲响,就立刻强行吐出一个“滚”字。
音不清,却气势逼人,吓得王冬不敢开窗,匆匆溜走。
系统:“宿主请注意,任务倒计时仅剩九天,请尽快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