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靳流月气道:“好吧,就算我以前开玩笑开得有点过份,但说是‘羞辱’?这……”
温言哂道:“你觉得是玩笑,但人家可不一定。来,说说你做过什么,我来客观判断一下到底是什么性质。”
靳流月无奈地道:“比如有次他送我一束花,我转手把花送给了另一个学生,还对那个学生下了点催眠,结果那个学生捧着花去向容暮表白……那个学生是男的……”
温言呆道:“这还不叫羞辱?!”
靳流月有点心虚地道:“不说这个了,他后面说的内容才是真正让我震惊的事。”事实上她当时做过的事中,这算是很轻微的,更多恶劣的她还没说呢。
温言也无心追究他们的“情事”,追问道:“什么?”
靳流月停了下来,目光看向夜空中,有点失谉地道:“你说对了,我在那时,就被下了控制剂,只是那时还不叫控制剂,是雪峰上一种特产的雪莲,那里的人都叫它是‘情莲’。而对我下药的人,就是他!”
温言完全没想到竟然听到的是这种事,停步愕然。
搞半天,原来是容暮对她下的,但既然要下,为什么不让她干脆喜欢上他算了?
旋即反应过来,情莲和控制剂性质相同,那么只有在触被下药的人最关注的东西时才有良好效果,当时靳流月关注的焦点应该不是在爱情上,而是在“美丽”上。
靳流月笑容带上苦涩:“我从不知道这件事,他说正因为我羞辱了他的感情,所以他才那样做,像你猜的那样,让我极端渴望美丽,进而得罪了索拉玉措,成为她一生仇敌。而他,就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享受我被伤害的快乐……”
温言皱眉道:“少来了,你哪个地方被伤害了?照我看你倒是挺享受才对。”
靳流月叹了口气:“你没明白。当一个人极度自负自己的美貌,她就会对感情挑剔起来。这么多年来,我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找一个,就是因为在我心里,达不到完美条件的男人根本不够资格得到我的爱。因为容暮,我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感情,那是世上最大的代价之一。”
温言微怔。
他确实没想这么多,但细一深思,这美女才貌双全,又有极高的地位,在外人看来绝对是高山的花朵,为万人所艳羡,但这光鲜背后,她确实有着外人难以得知的孤独。
靳流月忽然转身,轻轻将螓靠到他肩头,有点虚弱地道:“让我就这么靠一会儿好吗?”
温言心中浮起难言感受。
“嗯。”
……
回到凌微居时,已是深夜十点。
出乎温言意料,宋天竟然已经回来,正坐在客厅里悠闲地品着香茗。
“回来这么快?”温言奇道。
“索拉吉不在。”宋天轻松地道,“找不着他,我只好拿他几个徒弟练了练手,留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不在?四点钟就要交换人质和东西,他跑哪去了?”温言有点奇怪。
“除非你能监控他,否则这问题没有答案。”宋天轻描淡写地道,“交换时间已经定了?”
“是,你最好先去休息一下,”温言提醒道,“一会儿去见面时我们需要养足精力。”
“呵……放心吧。”宋天靠到椅背上,惬意地道,“我现在只有两个状态,是一消耗,二是休养,只要没有剧烈的运动来消耗,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我的休养时间。”
温言其实对他并不担心,宋天何许人也,当然知道如何保存精力。但这时在他脑海中闪过一件事,温言一时迟疑起来。
该不该现在告诉他?
宋天看出了他的异常,若无其事地道:“你好像有事告诉我。”
温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颓然道:“这事我有一半责任。”
宋天含笑道:“很少见你这种神情,到底生了什么让你都愧疚的事?”
温言一咬牙,终是说了出来:“宋老他……他死了。”
宋天微怔:“宋老?”旋即安静下来,当然是明白了温言在说谁。
温言硬着头皮道:“他非要去虚家不可,我只好指点了他一下,结果他死在了那边。”
宋天缓缓道:“是虚家的人杀的?”
温言苦笑道:“是。”虚清涵当然是货真价实的虚家人。
宋天忽然哑然一笑,轻松地道:“别紧张,我只是问一下而已。他早该死了,这样也算死得其所。”
这一句大出温言意料,他错愕道:“你不生气?”
宋天莞尔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他都活过了百岁,还有什么遗憾的?而且他的死纯粹是自找,你放心,我不会找虚家的人报仇的。”
温言完全没想到他这么看得开,呆看着他。
宋天再次端起了茶杯:“没事的话你准备你的去吧,我需要一点个人时间,做点将来再没那个令人爱恨交缠的老头的心理适应。”
温言听得出他话中透出的少许惆怅,立刻起身,离开了客厅,还顺手把门给拉上了。
无论宋融和宋天他们感情如何,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生父子。
到了冥幽房间前,温言正要推门而入,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摸出来看时,竟是程念昕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