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耳边有风刮过。
雪豹跑得很快,须臾之间就带着杨墨离开了村子,到油菜花田里才停下来。
“白藏!”席风放下杨墨,喊了一声。
乌鸦拍着翅膀从后面飞过来:「你去吧,我看着他。」
席风正是这个意思,点点头,转身重跑回村子里。
杨墨很顺利地救出来了,但朱瑾那边情况就不太好。
村子里人多,你一桶我一桶,很快就把火扑灭了。可火是怎么着的呢?大家伙一合计,立马想到了那个满村跑着喊着火的年轻人。
“那不是白天跟兔妖在一起的那个人吗!穿个黑白布衫的高个儿!”
有人这么一说,大家立马就想起来了,紧接着就抓住了正在逃跑的朱瑾,推推搡搡地往祠堂这边带过来了。
与此同时,村长家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那个兔妖不见了!”
朱瑾听了,暗暗松了口气,对这些人的态度也不屑起来:“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阿墨不过是耳朵长得长了一些,你们就要把他杀了,我看你们这神明昏庸的很嘛,不如烧了算了。”
这话自然是把村民的怒火推上了一个高度,差点就要把他原地斩立决。
“说,你的同伙是谁?”村长走过来,质问朱瑾。
“同伙?”朱瑾笑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您这是明知故问什么呢?”
村长气得胡子都抖起来了,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最后一甩袖子,喝道:“把他关起来!神树祭结束之前不许放人!”
“关起来?怎么不杀我啊?”朱瑾被几个壮汉押着,边走边笑,嘴里说个不停。
但他的眼睛时不时就瞟向两侧屋顶上的一只雪鸮。
松亭雪从白藏那得知了席风赶来的消息,大老远飞过去给席风指了路,又回来看着朱瑾这边的情况。
朱瑾倒并不在乎自己,偷偷点开了系统,给杨墨了个消息。
可惜杨墨没有回。
“你们走慢点啊,我跑了一晚上,脚疼腿疼,喉咙还特别渴……哎怎么说我也帮你们救了火啊,给碗水喝不过分吧……”朱瑾继续念个不停,吸引着村民们的注意力。
故而雪豹轻轻巧巧从后面跟上来的时候,谁都没有觉。
他慢慢地,混进了村民的队伍里。
最末的那个人举着火把,感觉大腿好像被撞了一下,嚷嚷起来:“谁啊!谁摸我屁股!”
前头的人一回头,正想嘲笑他一番,忽而看见雪豹凛冽的双眸,吓得脸色瞬间就变了。
雪豹压低身子,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尖锐的齿间挤出低哑的吼声。
167、番外·谁是供品(十二)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骤止,过了很久,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跑呀!”,大家才恍然大悟一般,丢下手里的水桶水盆,四散奔逃。
席风佯装去追,把他们赶得更远,才折返回来,同朱瑾一起往村外走去。
“早知道他们这么怕我,就不用你去放火了。”席风打了个哈欠。
“哼,这就是人心。”朱瑾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臂,无所谓地笑笑,“他们要是合起伙来,没准能把你打死。可谁又愿意去冒那个险呢?毕竟,只要跑得比最后那个人快一点,自己就不会被吃掉。”
席风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又问:“那你怎么愿意为了杨墨冒险?”
“你居然问我这种问题?”朱瑾看他一眼,满是黑炭的脸上露出几分揶揄,“要是乌鸦有危险,你只怕是比我更急。”
“……”席风没答话,不过也可以确定了,朱瑾和杨墨的关系并非仅是同窗而已。
“杨墨平时不是这样的,他没那么弱。初中的时候他父母都意外去世,一直是他一个人生活,所以他其实很强的。可能是因为你们说的‘禁制’吧,来了这里,他脆弱得就像只小兔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人护着。”
朱瑾说这些的时候,不仅丝毫不嫌弃,语气里更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哦。”席风从善如流换了个问题,“那你的禁制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朱瑾一下子垮了脸。
在席风好奇的眼神中,他点开系统背包,拿了一捆竹笋出来:“我的禁制是,每天必须吃十五根竹笋。”
当熊猫的时候,吃十五根竹笋没什么问题,可朱瑾吃了神奇蘑菇变成了人,生吃十五根竹笋简直就像一种酷刑。
席风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起回到油菜花田,这一天的奔波总算结束了。杨墨没有什么大碍,白藏给他找了一些野果子吃,现在精神已经好多了。
“被猫抢走的那个指环我帮你们拿回来了,在雪鸮那。”朱瑾边吃竹笋边道,“你们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带杨墨走了。”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席风叫住他,“你怎么知道雪鸮就是供品的?”
朱瑾对这个问题毫不意外:“一只松鼠告诉我的,他看见神女在山林里抓住雪鸮,带回了家。那锁链还是他给我的呢。”
松鼠?席风和白藏对视一眼,是松松?
“那松鼠会说人话吗?”席风又问。
朱瑾笑了:“肯定会呗,要不我咋听得懂。”
会说人话的松鼠,基本上就是松松无疑了。正好白藏那里还有一朵兰姑娘给松松的神奇蘑菇,不如明天等天亮了去一趟林子,找松松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