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风把指尖贴上去,轻轻摩挲那一小片凹凸不平的组织。薄薄的皮肤之下,脉搏缓慢地跳动着,虽弱,但还顽强。
总之不管曾经历过什么,幸好,他活下来了。
……
白藏没有睡太久,约莫也就两个时辰,便皱着眉醒了过来。他微微偏头,席风熟悉的脸庞就映入眼帘。
有心想挣开,可这个徒弟人高马大,手长脚长,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箍着,令他动弹不得。
外面风雪还在呼号,席风沉沉睡着,白藏最终还是没有叫醒他。
人的怀抱和妖兽的怀抱……果然还是不一样的。白藏看着山洞顶上黑漆漆的石头,没头没脑地想。
不过,虽然没有又长又软的毛,却是一样的温暖舒适。
这么想着,白藏又笑了。
只是这笑看起来有一点苦。
受月汐之力影响,他的神魂一直躁动不安,承受着难熬的痛苦。就像整个人被撕成碎片,再一点一点融合起来,再撕碎,再融合,无休无止。
这个时候的白藏是没有灵力的,所以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他都会找个安全的地方,独自度过。
只有今天是个例外。
白藏深吸了口气,咬着嘴唇忍下一波汹涌袭来的痛楚,免得不小心叫出声,吵醒席风。
他的手就搭在席风胸口上,能清楚地感知到底下强壮有力的心跳。再往上,是小山一样起伏的脖颈与喉结。
山洞里没有光源,看不真切,但借着外头的月光和雪光,席风脖子上那道轮廓线格外分明。
他真好看。
白藏咽了口口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用指腹撩了一下。又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赶快把手抽回来藏好。
那一点肌肤相触的感觉还停留在手上,竟连神魂之痛都消弭了些许。
“焚骨……”白藏在黑暗中无声开口,“我终于把你等来了。”
这一夜白藏睡睡醒醒无数次,常常被痛醒了,又痛昏过去。有几次无意识地呻丨吟出声,席风立刻就被惊醒,手忙脚乱地查看情况。
可神魂上的伤,又哪里能看得见呢。席风心疼极了,索性拿出一株还魂草来,直接给白藏吃下,这才安稳了许多。
席风一共采了三十三株还魂草,吃掉一株,还剩三十二株。
可还魂草五十年才成熟一次,每年又有十二个月,怎么可能够吃。
也就是说,几乎每一个月圆之夜,白藏都只能生生地捱过去。
一股勃然怒气在席风心底憋着,找不到出口。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提刀冲出去,将那个伤了师尊神魂的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嗯……”白藏忽然扭了扭身子,无意识地攥紧了席风的领口,眉头也轻轻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