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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和煦的晨光,透过精美巧制的窗间,照进了看着朴素却处处尊贵的房间之中,光乍破,微微亮起的斑点照在纱帐之上,隐隐约约能见到两道人影。
容颜俏丽的侍女手中端着洗漱之物侍立,西施悠悠醒来,有些慵懒,她的美丽无论何时都让人惊叹。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洛瑜从睡梦之中醒来,见到侍女已经开始为西施梳妆,调笑道:“数年之间,以‘西子’为名的诗、辞,不知有多少,良人的美貌下皆知,难道还需要粉妆吗?”
洛国是周礼源之,也是列国之中的文化昌盛之,一直就有颂唱素王的习俗,一开始出现的诗都是祭祀之时才会颂唱。
但是为了表达对于素王的崇敬,洛国公室创造了许多大用比兴手法的诗歌。
昭城之中,人人能唱诗,人人善唱诗。
这些年来自南北的士子,现昭城之中的唱诗之风如此浓烈,于是将列国之诗纷纷带来了洛国互相交流。
这些诗内容繁杂,文理、风俗婚姻、祭祀战争,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可以说是另外一种史书。
学宫祭酒孔子对这种行为大加赞赏,甚至直接说:“不读诗,无以言。”
学宫之中的这种风气更是盛行起来,洛国公室将这些蕴含着时代最真实情感的诗收集起来,又有来自楚国的士子将楚国的巫文化和辞带来。
这些士子互相唱和着诗,他们歌颂一切美丽,西施作为诸夏公认的第一美人,自然有无数赞美她的诗和辞。
对于自家夫君的调侃,西施展颜笑道:“夫君,您的妻子以美丽的容颜扬名下,这是上赐予的,却不值得妾身自豪。
若是您能像先祖文公、先祖宣公那般,以下第一豪杰的身份扬名列国,这才是妾身感到荣耀的。
不知您何时能成为下第一豪杰呢?”
洛瑜成婚加冠成年以来,在外稳重许多,但是本质的跳脱是改不了的。
尤其是他现自己成婚之后,姿容越来越美,心中的自信更是爆棚,直接从榻上跳起,穿衣洗漱,朗声笑道:“良人,就在今日!”
西施掩嘴轻笑,心中又是欢喜欣慰,又是心疼不已,自家夫君虽然嘴上总是疲懒,但实际上却异常勤奋,成婚以来从不贪恋温柔乡,每日刻苦研读经典。
洛国公室子弟的培养是一个锤炼的过程。
“自古成就大事的人,难道有不经历痛苦的磨练就成功的吗?
自古以来除了素王这位人间之神,哪一个圣王不是经历了无数的失败?
武王在牧野之战之前,被纣王多少次打败,如果他直接放弃,现在还会有邦周吗?
想要成就大事,就一定要有百折不饶的品质。”
洛瑜正在接受的家主继承人的培养,光是负责教授他的人就有数十位,其中大部分的人,连洛瑜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都是隐藏在暗中的人。
“当啷!”
大剑重重劈砍下来,洛瑜手中的兵器掉落在上,负甲的武士大声喝道:“公子!站起来,挥不动武器就会死。”
洛瑜麻木的握着武器,这些武士蒙着面来上课,然后从暗门之中离开,连面都不露。
这些人也并不会和洛瑜多说什么,只是日复一日的锻炼着他的体魄,顺便让他感受一下洛国士卒的训练强度。
洛瑜曾经负甲连续与一队普通士卒对砍,精疲力竭,但最后却得知这只是正常敢战士三分之一的训练。
田野之中,望着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农田,洛瑜一副农人打扮,跟随着老农开始学习种田。
“公子,这就是农人的一生,忙时在这里种田,为国君供给粮食,闲时则要充当农兵,随着国君前去打仗。
很多年前有了能买卖的私田,生活渐渐好了起来。
不过这是因为洛侯的恩典,洛国一直以来的税收都比较轻,国君还能约束那些贵族的压榨,所以生活才能这么轻松。
小人的父亲过了七十岁,还有公室送来的粮食。
据说国君的宫殿已经十数年没有修过了,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圣君吧。
前些年有从其他国家逃难来的国人和野人,提起他们的贵族,话中全都是痛恨。
能够生在洛国之中,这是昊素王的垂怜啊!
如果哪个国家要来灭亡洛国,小人家中所有的子嗣,都愿意让他们上战场为国君而死啊!”
这些生的事情,相互之间的交谈,都被记录在案,交到洛言的手中。
等到洛瑜回来,洛言就向他问道:“农人或许不懂得什么大的道理,但他们才是支撑着洛国的力量,这个农人所说的,你如何想呢?”
实际上洛瑜一直都在思考,表面上这只是简简单单税赋高低的问题,但是根源不在这里。
他想到了典籍之中所描绘的素王治国的场景。
于是沉吟片刻道:“父亲,农人的生活很是辛苦,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这也许是与邻国的民众比较而得来的。
夏朝的君主桀说自己是太阳,永恒存在,于是夏朝的民众痛恨的说‘太阳什么时候灭亡啊,我们愿意和你同归于尽’。
殷商的君主纣率领着百万的大军对战武王,但是贵族、国人、奴隶却全部背叛了他。
若是得不到民众的拥护,即使自诩为太阳,即使贵为子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