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第一选择应该是加强这个制度,寻求机会削弱其他人的力量。
而不是现在姬涅做的这样,宠幸褒姒,疏远王后申姜,甚至想要废后,立褒姒为后,让褒姒的儿子做太子。
这是再次公然践踏邦周制度,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真是不知死活啊!”
洛成旗帜鲜明的支持王后申姜和太子宜,就是告诉全下,邦周的宗法制度还在,洛氏还在。
在邦周所有人心中,历代洛侯都是宗法、周礼的捍卫者。
但历代洛侯自己心里清楚,宗法与周礼都是维护子统治的工具。
如果嫡长子很差想要换一个,这是非常合理的要求,毕竟这么多年洛氏的先辈深受无能君王的烦扰。
但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素王当年定下制度的时候,实际上已经留了暗门。
在制度中举出了很多种不能继承的例子,最常见的就是不能有明显的残疾。
他的先祖洛文公当年就是嫡次子,因为嫡长子腿部有残疾,于是继承了洛侯之位。
当年洛文公暗示南申侯换继承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真的不满意继承人,哪怕悄悄的做一些事情,没人会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的。
但是宣王和姬涅都不懂得这个道理,或者说是不在意,不懂宗法制度的重要性。
一个大张旗鼓的干涉,一个还没动手就已经宫廷皆知,手段太糙了。
形势到了这个阶段,王后申姜已经有了警惕。
洛成是身为素王之后,这个时候必须旗帜鲜明的站在宗法一边,必须要坚定的维护太子的正统位。
况且,王后申姜背后的申国,是镐京王畿周边最强大诸侯之一。
洛成也不喜欢申侯,但是政治人物,从来不以个人的喜好来决定国家的策略。
姬涅这么一个基本盘不稳的子,敢在挑战宗法的同时,得罪一个军力强盛、位于卧榻之侧的大诸侯。
洛成只能说一句“好死”。
“问题比起先祖文公时,严重太多了,想要全部解决不现实。
但慢慢调理还是能缓解一部分,如果能让邦周不再恶化下去,孤也算尽力了。”
洛成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只能做个裱糊匠。
他的治国能力很强,只要按部就班,邦周的这些问题起码不会扩大。
至于以后,就要依靠后人的智慧了。
他继续翻看着那些繁复的资料,一边看一边思索对策,“先要先把虢石父这个废物搞下去,这么关键的时期,这种能力平庸的人没资格待在高位上。”
镐京王畿的畿内诸侯实力之强,已经远远过了文公时代,王室的权力被侵夺了很多,甚至有了架空子的趋势。”
当年文公改革大幅度的缓解了这个进程。
但是一百多年之后,这个问题还是卷土重来,王室在镐京的经济基础已经快要被掏空。
打压畿内诸侯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打压要有限度。
在没有决定性力量的时候,不能突破畿内诸侯的底线。
虢石父没有把握这个的能力,所以他不是洛成需要团结的贵族。
当年文公是借助熊顿之乱,畿内诸侯力量空虚之时,将畿外诸侯的力量引入进来,才有足够的力量去进行改革。
现在王畿的政治势力同样不平衡,荒王、宣王都看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解决的方法错了。
王权虽然衰落到这个步,子还是比下任何一个诸侯强,比王畿中的任何一个卿族强大。
荒、宣二王于是选择了直接用暴烈的手段打压贵族,结果导致他们同气连枝,共同反抗。
在洛成看来,所有的王都要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一旦子将所有人逼到对面,他自己就成了弱势的一方。
从邦周建立起,子的力量虽然是最强的,但没有诸侯联军强。
这个现实不是分封制导致的,而是由于这个现实,必须实行分封制。
素王通过一系列的制度设计,让子成为了一个然的存在,只要王端坐神位,就能始终保持自己强大的影响力。
但总有喜欢自己下场厮杀的君主。
荒王和后期的宣王,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成功的将所有的诸侯公卿都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这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姬涅的母族是齐国,妻族是申国,这些都是可以依靠的畿外力量。
但是还缺了晋国,中原最重要的姬姓大国,不能在王畿之中没有属于自己的利益。
这不利于团结宗亲的力量。”
洛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所有的君主都想要乾纲独断,总觉得依靠别人就要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