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凌宸渊说话，便「唰」地抽出了灵剑，蓄势挥剑斩去，精纯的剑气带着势不可挡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围都荡起了涟漪，可见此招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种拙劣的招数，自己抬抬手指便能散去。
可是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剑刃，一直以来混乱癫狂的心脏忽然刺痛起来。
眼前这张充满恨意的脸与几年前笑意盈盈的脸重叠在一起，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皮肉绽开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冰冷的灵力来不及收力猛然灌入了临近心脏的伤口，一朵朵血花尽数溅射开来。
叶君玄呆住了，粘稠的血液顺着光洁的肌肤滑在睫毛上流入眼中，他的眸被染的通红。
“尊上……”
“尊上你没事吧？”
几个带头的魔族头目被这情景惊了一跳，急急忙忙赶到自己魔尊身边。
其余的人冲上去按住了还僵硬着举剑的叶君玄。
“不许碰他，退下。”凌宸渊捂着伤口低声呵斥，他脸色苍白，因为气息动荡浑身的魔气和灵力融合在一起，折磨得鬓角落了汗。
为什么不躲……明明能躲开的……
普通魔族若是生生受了这么灌满灵力的一剑，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魂飞魄散。
凌宸渊却是魔灵双修，身体也异于常人，因此只是受了疼痛，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度恢复起来。
可是他只垂眸看了一眼，又抬手生生撕开了愈合的伤口，用灵力封住魔力，让皮肉无法愈合，深可见骨的剑痕便这么大刺刺的暴露在空气里。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眼前人的声音徒然沙哑起来，眸光流转中皆是落寞，接着道：“我愿此伤终身不愈……”
……苦肉计……妥妥的苦肉计，你以为我会心软吗？
叶君玄咬着牙把玄云插回剑鞘里，眼睛鼻子都酸。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关心对方，可是毕竟有着这么多年的同门情谊，又是实实在在在乎过的人。
就是养个猫猫狗狗都不能放任它受伤然后冷眼旁观。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不疼吗？”叶君玄气的声调都高了，面上带着愠怒，继续骂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边说边从灵囊里拿出丹药碾碎，小心翼翼撒在那道狰狞的口子上。
他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微颤，眉眼间满是温和。
凌宸渊望着眼前的人，心底的狂躁不安通通静了下来。
自从入魔以来，他的脑海没有一天不充斥着鬼魅恶魂嬉笑尖叫的噪音，情绪也没有一天不处于理智和癫狂的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