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司徒夫人端着水杯站在那,看着在水池边上忙活的人。
“苏苏,你放在那,一会儿徐妈回来让她弄就可以了。”
正将盒子里的蟹逐一放在水池里的秦苏闻言,笑了下,拿起一根筷子的同时回着,“没事,谁弄都一样,我想顺手给蒸上。这样晚饭时蘸着姜汁就能吃了。”
十月份收稻子的时候才是吃大闸蟹的最好时间,可客户给她送过来的蟹很肥,她平时不怎么常吃海鲜,加上送的又多,就想着拿过来这边给公婆吃。
看着她拿着筷子手法流利的处理着蟹,壳上面也是仔仔细细的清晰,弄好以后再拿麻绳重新捆好。偶尔有水珠溅到了脸上,她也不娇气,用手肘随便擦一下。
司徒夫人出神的看了会,问,“阿慎忙工作呢?”
“嗯,本来想让他和我一起过来的,可他得去江北,吃完早饭就走了。”秦苏手里动作没停,将洗干净捆好的蟹一个个摆放在笼屉里。
闻言,司徒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从她的话里得知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好像关系似乎处的还不错,眼里有几分欣慰。
等着都弄好了以后,泡了壶茶,婆媳俩从厨房里走到了客厅。才刚坐下没多久,书房练书法的公公司徒平走了下来,门口老太太也散步回来。
“我一猜就是苏苏来了,这满屋子的蟹香味!你婆婆绝对没这本事!”老太太换了鞋,跑去厨房里转了一圈,脚下有风的走了回来,边说边咂吧嘴。
“妈,您不能总为了表扬孙媳妇,打压儿媳妇啊!手心手背不都是肉啊。”司徒夫人正将茶杯放下,洋装委屈的说。
这一说,所有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就连向来不苟言笑的司徒平也坐过来插嘴,“正好,我也想吃大闸蟹了。”
“爸,您最近身体怎么样?”秦苏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没事了,上次也都是你妈和奶奶大惊小怪。”司徒平伸手接过来。
闻言,司徒夫人以及老太太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是撇了撇嘴。
“苏苏,你爸还好吧?”说到身体,就想到了最近才得知得病的亲家,司徒夫人问。
“状态还不错。”秦苏想了下,回。
病来如山倒,可最重要的就是人的心态。尤其是癌,若不能保持一个好的心态,那么病魔会更紧的缠着你,让你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已经搬进疗养院了吧,是哪家的?我们得过去探望一下亲家。”靠在沙上的司徒平,皱眉说着。
秦苏笑着摇头,缓缓的说,“不用的,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就行,别弄得太郑重了。现在他没把这个病当回事,我怕他多心,再总想着自己的病。”
“好,我们去也只是看看。”听她这么说,司徒平点头。
“疗养院是阿慎安排的?”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太太忽然出声。
“嗯。”秦苏点头,看了眼严肃的公公,忍不住又继续说,“我爸的事,都是他帮着前前后后安排的,我去的时候,他们手续都办好了。”
“哼,算他长心。”老太太嘴一撇,拐棍敲了下地面。
对面喝茶的司徒平虽没有表意见,可明显的嘴角有些纹路,应该是对儿子的满意。
和长辈聚在一起,聊的都是家长里短,秦苏不比司徒慎,适应能力很强的。
看了眼窗外,老太太不由自主的叹了声,“眼瞅着这日子过得快,再有个把月的,是不是就到清明了?”
清明,中国传统节日里的祭祖的四大节日之一,每个人家里若有去世的人,都会赶在这两天去扫墓。
这个节日触动了这个家的某根脆弱的弦。
司徒夫人面色有些微滞,下意识的朝着丈夫看过去,果然司徒平神色敛了起来,沉痛的怅然。
不该问不该打听的都要忍,该让你知道的总会让你知道,秦苏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坐在沙上,乖巧的继续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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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门打开,屋里面灯光暖暖的,秦苏将包放下,弯腰换着拖鞋。
晚上她留在了老宅吃饭,想着结束后再去疗养院将儿子接回来,明天周一是要上幼稚园的。老太太让询问下司徒慎过不过来吃,电话过去时,那边似乎已经摆好了饭局。
临挂电话时,他说老宅和疗养院一个南一个北,跑一趟太折腾,他从从江北回来时会直接去疗养院把小家伙接回家。
从玄关走出来,客厅里电视里播放着动画片,小孩子堆在沙里扣着橙子瓤吃。而旁边,男人一身居家服坐在那,拿着报纸在看。
秦苏看过去,眉眼和灯光一样柔和。
在当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段婚姻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可是,哪怕关系紧张、境况艰难,不管如何她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因为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是喜欢,不开心却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是爱。纵使有千百上万个理由想要放弃,却总会找到一个坚持下去。
她的婚姻注定要建立在商业联姻的基础上,而婚姻又恰恰是人世间最漫长的相守。所以有自己爱的人,有属于两人共同的亲生骨肉,这是她的家,她的如愿以偿。
“妈妈!”
现她回来,小家伙立即笑米米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