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男愣了一下,还以为是骑狼的小子先到一步,他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编个理由转移对方注意,然而趁人不备将其撂倒。
结果那人转过身来,露出半截完全陌生的脸。
“救命!救命!这山上有变异兽!非常不安全!”胡子男脱口大叫了起来。
今天这里的人接二连三,说不定是有什么基地的探险队伍经过,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用自己费劲抢东西,直接就能获得救援啦。胡子男感觉自己的运气真是好极了。
披着斗篷的人并没有说话,至是朝他招了招手。
对方的指尖苍白的像是经过打磨的大理石,皮肤的肌理舒展之间泛起一点细腻的柔光,却无法掩饰冰冷的温度。
胡子男眨了眨眼,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那种死气沉沉的白色让他觉得十分眼熟,伴随着无数令他作呕的记忆争前恐后在他脑海里翻腾沸涌。
下一秒,胡子男的视线便猛的向下一沉,天地在他眼中颠倒旋转了几个来回,最后他的脸紧贴着泥土,而身体却再也感觉不到了。
黑色的倒影从男人眼中消失,他一分两段的躯体被两只长着翅膀的变异生物带走,除了泥土上一滩温热的血迹,仿佛一切都没有生。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山中的温度降的很快。陈书礼紧贴着白狼的身体,十分不满着牢骚。
“你带我瞎溜什么,现在太阳没了,连方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这不是死定了!”
白狼短嚎了一声,不知道想表达什么。但陈书礼觉得,对方分明是听懂了自己的话。只可惜白狼这“外语”水平广会听却不能说,导致这场交流注定只能单向生。
“我知道你能找到路,合着你就是不想让我走呗。”
白狼咬住陈书礼的袖子,十分老实的点了点头。
“我说你可真够忠心的,现在知道担心那家伙,一开始你怎么那么听她的话带着我跑了呢。”陈书礼托着下巴,用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白狼。
白狼没法表达,只能继续叼着对方的袖子,示意陈书礼不许乱跑。
“你是不是知道刑岚能够收拾那个半蛇半人的变异生物?”陈书礼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他渐渐意识到以白狼和刑岚的关系,应该不会轻易丢下彼此。况且对方故意带着他在山里瞎转,八成就是为了等刑岚。
“她既然对付的了,为什么让你带我走?难道是怕我拖后腿!”虽然陈书礼自己也一心想溜,可被人嫌弃又是另一回事儿。
白狼看着他,一双眼睛睁的又大又圆,那眼神简直有点楚楚动人的神韵。
陈书礼被它盯的受不:“这么晚了,该打的也打完了。现在是要去找她还是要去给她收尸都随便,总之咱能别在这里干耗么,我快饿死了。”
很显然白狼又听懂了,它用爪子抓了抓地,毛茸茸的脸皱在了一起,居然露出一副陈书礼都能看懂的矛盾表情。
“如果她真的死了,我相信以你的逃跑度,那条蛇追不上我们。”陈书礼以为闪电既放不下刑岚,有担心回去会陷入危险。
然而实际上闪电的犹豫却并不是因为这个。
另一边刑岚的状况不容乐观。
此时她独自瑟缩在荒废的屋子角落里,黑色的作战服上已经沾满了灰土和角落里的蛛丝,黑色的长散落了大半,被汗水浸的湿透,凌乱的沾在面颊两旁。
她的身体烫的吓人,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突兀明显,肉眼可见的突突跳动着,一看就知道血压肯定得2oo往上。
她的嘴唇上布满渗血的齿痕,手臂上横贯着一道几乎入骨伤口,就像是被活生生削去了一片皮肉。
她的眼角湿漉漉,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身体上每一块肌肉都高度的紧张着,那怕她闭着眼睛看似昏迷,却仍然没有一处可以松懈。
终于,伴随着大量的汗水蒸腾出惊人的热气,她的体温终于渐渐降低恢复了正常。
刑岚睁开眼睛,是宁静而深沉的黑色,白日里琥珀色的竖瞳仿佛昙花一现的幻觉,现在已经看不出半分端倪。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站直身体,却是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这种脆弱的感觉令她不安甚至是痛恨,即便非常短暂哪怕无可避免。
她细心感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试图找回身体的平衡。她的手离开刚才情急之下抓扶过的墙壁,指尖留下了几个深深浅浅的印痕。
刑岚收回手在眼前看了看,眼神里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
她的□□越来越强悍,可那种狂热不安的躁动也伴随着与日俱增。她需要不断获取晶核强化自己的□□和异能,用以对抗那分与日俱增的异常变化。
可这样做究竟是唯一的出路,还是终究只是饮鸩止渴……
刑岚自己也猜不透了。
第18章细密的汗珠……
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顺着刑岚修长的脖颈淋漓不止的往下渗透。濡湿的衣物传递着身后砖墙的温度,冷的令人齿根颤,却令她的意识逐渐恢复清醒。刑岚阖上双眼,身体一松靠在了墙上。
一个根本属于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从她脑子里盘旋回荡,不厌其烦的重复着那些令她毫无兴的“美好记忆”。那是吸收晶核带来的后遗症——在晶核能量辐射波动,引起的生物电信号刺激下,刑岚被迫解读出一帧帧那些与自己毫无关联的画面,以及那些勿需用言语沟通的意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