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哆嗦一下,强迫自己不能软弱,一直往前跑,快点跑,不要去想别的,不然她随时都有可能被黑暗打败。
“司睿诚,你等着我,你等着……啊!”脚下不知道怎么出现了台阶,白锦愉一脚踩空,跌跌撞撞的摔了下去。
一阵头昏目眩后,白锦愉重重的摔在了一片沙子上,还好是沙子,不然她肯定摔死了,足足十多节台阶呢。
即便是这样,她也摔得不轻,右腿疼痛难忍,不知道是崴到了,还是伤到了骨头,额头上痒痒的,好像有液体流下来,她抬手摸了摸,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伤口在头里面,血流的挺多,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好累啊,好疼,好想睡一会儿。
但她还不能睡。
白锦愉咬着嘴唇,手里抓着一把沙子,司睿诚命在一线,她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沙子!
白锦愉摸了摸身下,的确是沙子,不远处还有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刚刚是摔蒙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
撑起上身看向前面,她终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物体飘在栈桥旁边,随着海浪来来回回摇摆着。
不用想了,那一定是船。
终于找到了。
白锦愉拍拍脸蛋让自己清醒一点,想要站起来尽快去船上,无奈右腿疼得厉害,在软软的沙子上她又不能单腿跳,不然把另一条腿也崴了,那她就更没办法去船上了。
该怎么办?
……
十几分钟后,漆黑的栀子岛半山腰上亮起了火光,一直焦急等待的王涛,胡子等人怀疑那是司睿诚的信号,立刻带队前往支援。
司睿诚在半山腰的废弃仓库中,他独自一人,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是控制了周享,在仓库门口点燃了纸箱,给大部队用特殊的方式了信号。
大部队赶到的时候,他一身是血,脸色煞白,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快,准备担架。”王涛第一时间跑过去,按住司睿诚的伤口止血。
司睿诚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说:“周享呢。”
“他昏迷了,已经带上直升飞机了,你放心。”王涛哽咽了,他从未见过司睿诚伤的如此狼狈:“头儿,你先别说话了,闭上眼睛,一会儿我们就送你去最好的医院。”
“不,锦愉还在岛上,信号弹迟迟没有射,她一定有危险了,说不定岛上还有周享的同伙,带人搜索全岛,我要见到锦愉安全,才能去医院。”
“头儿,都什么时候了,你先去医院,我带人找白小姐。”王涛急得不行,在他看来,什么人都不如司睿诚的伤重要。
“不行,见不到她,我绝不离开。”司睿诚死死的按住王涛的手:“这是命令!”
胡子招呼着兄弟们把担架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王涛迟疑了一下,朝着他说:“把药箱给我。”
直升飞机上的医药箱急救药物也不少,可以暂时给司睿诚处理伤口。
几种强力止血药一起下,再用绷带固定伤口,最后打一针肾上腺素。
司睿诚感觉自己清醒不少,接下来,四名手下抬着担架,照着他的描述,先去海边他停船的位置看看,如果没有白锦愉的身影,船也不见了,那他们就是把栀子岛翻过来也是枉然。
一路上过来,司睿诚才觉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白锦愉怕黑,极度缺乏安全感,栀子岛上并没有多少照明设备,大道小路均是漆黑一片,他怎么能让白锦愉一个人跑出来呢?
可当时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要她在场,周享随时都有可能再把她抓住,进行要挟,如此一来,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这么近的距离,白小姐早该了信号的,要是她能早一点信号,或许头儿还不会伤成这样。”王涛这话是替司睿诚打抱不平,可司睿诚并不爱听。
一个冷眼甩过去,王涛闭了嘴,胡子皱了皱鼻子,骂道:“你活该,这段路对你一个大兵来说当然简单,人家白小姐能和你比么?这么黑的路,她很有可能是迷路了。”
被胡子一说,司睿诚更加焦虑不安。
“去把所有能照明的设备拿下来,在附近找找。”他刚下令,胡子转身还没离开,就听前面一声大喝:“头儿,在这呢,找到白小姐了。”
司睿诚那一颗不安的心,终于放下。
等了几十秒不见前面有人过来,王涛按耐不住大声说:“把白小姐带过来啊,难道还让头儿过去么?”
“可是……白小姐她……”那边的人似乎有些为难。
司睿诚一听,那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带我过去。”
前面是一排台阶,用青砖碎石垒成的,在黑暗中很不容易被看清,他们都有照明设备,走在前面的兄弟还一不小心踩空了一脚。
“小心点啊。”王涛扶着司睿诚,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
“咦?”王涛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司睿诚的伤口,又看了看台阶上的痕迹。
“怎么了?”司睿诚问道。
“没事,台阶有血迹,我以为是你的伤口又裂开了,看来是没有,我包扎的挺好。”王涛后面沾沾自喜的话司睿诚完全没听见,他的脑子里只剩下王涛说,台阶上有血迹……
“给我一个手电筒。”司睿诚的声音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