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澈深视线有些顿住,当即伸手过来,微凉的指尖却碰到了她的手指。
拈花动作微微一顿,心跳颇有些快。
柳澈深碰到她的手,似乎触电一般,当即收回,话间极为尊敬,“师父,弟子自己可以。”
拈花听到这话,才勉强回过神,却没有给他布,指间穿过他的,微微分散开,轻轻擦着,“你如何摘的花?”
柳澈深闻言却没有回答,“师父喜欢就好。”
拈花的动作微微一一顿,终究是心软了,“你要是想要放弃,也没有关系,为师不逼你,往后就不要去修炼了。”
柳澈深转身抬头看来,言辞认真,“弟子不会放弃。”
拈花心中莫名有些许震荡,竟然都有些心跳的慌张,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正视过他。
他好像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温室花朵,甚至比她想象中要强许多,有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拈花替他擦干头,他就出去了,到了晚间她入睡才回来,他很少和她共处一室,一直拘礼尊重。
拈花早间醒来,他已经不见了。
她特意先给花浇了水,才在梳妆台前坐下,梳时,突然想起荪鸳鸳,她好像一如既往都是很可爱的髻,瞧着很是温柔可爱。
他那样性子的人,应该会喜欢天真可爱的姑娘,远比她这样的面皮好亲近些。
拈花若有所思的梳着头,不知不觉就学了个十成十,她左右看了一番,也不知好不好看?
门边传来了轻叩声,他温和的声音传来,“师父。”
拈花转头看去,对上他的视线,心弦一动,莫名慌张。
柳澈深看过来,视线微微怔住。
他不会认出来了罢?
她拿着手里的梳子紧了又松,难得紧张,“我在琢磨式,往日那个有些瞧腻了。”
柳澈深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轻轻“嗯”了一声,便什么也没说,转身退出去,似乎完全没有觉得有多好看,而她梳什么髻,也和他没有关系。
拈花握紧梳子的手慢慢松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髻显然不合适她这张面皮,瞧着和她气韵太不搭了些。
她意识到自己奇怪的心思,不由苦笑一声。
不过是一束花,也累得她当真了……
人家可没有那个心思,他不过是把她当师父尊敬,送束花罢了,从头到尾温和有礼不失疏离。
她竟还做出这样的举动,真是呆在这处呆傻了,都有些荒唐了。
拈花意识到自己的糊涂,无声坐了一阵,心思也压了个干净,伸手拆掉头上的髻,重梳回了原来的。
好在没让他看出什么来,往后便当这心思没起过,他既要认真与她做师徒,那便也该有师徒的样子。
…
柳澈深快步往外走去,等离开了她的视线之外才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