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兽和柳澈深整整斗了三年,确实聪明了不少,现下还知道声东击西,按兵埋伏,她要是哪一日被它抓着,估计会死得很惨。
她刚头还扭了脚,有些吃力地跟上柳澈深的脚步。
可惜他腿长,走得快,她追不上,“你走慢一些,也不知道扶扶为师,教你莫管闲事,不是连为师的事都不管!”
柳澈深闻言没有回话,也没回头看她,但脚步还是放慢了。
到了木屋那儿,又是一群小妖兽围在外头,看见柳澈深过来,咿咿呀呀个不停,离得老远,又不敢靠近,赶它们走罢又嘤嘤嘤。
柳澈深径直进了屋。
拈花一瘸一拐慢悠悠进去,在外头的木椅子坐下。
片刻后,柳澈深拿着净布和草药出来。
拈花马上伸出手,乖乖摊开手掌,将伤口摊在他面前,“轻点,为师怕疼。”
柳澈深看向她手上的伤口,白嫩的掌心,纹路清晰,一条伤口很碍眼,“师父往后还是不要再去那边,您又不乐意修炼,何必致自己于危险之地?”
“这不是瞧着那玩意儿罕见吗?闲着没事想养来玩玩,虽然很大只,但它是吃土的,这儿哪里没有土,驯服了以后,也不是养不起。”
柳澈深不想理她,握着她的手腕,垂眼将她伤口里的细碎石子挑出来。
刚才跟着进来的小妖兽又鬼鬼祟祟摸过来,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眼巴巴攀着他的腿往上爬。
啧啧啧,这些小色胚真是不要脸皮,人正干活呢就占人便宜。
不过也不怪这些小色胚,他确实生得好看。
三年过去,他已经从少年长成了青年,比她都高出了许多,长腿窄腰,端得玉容仙姿。
这般清简的白衣掩不住他眉眼的惊艳,给人的感觉就像春日江水渐蓝透绿,层层叠叠的涟漪透开,忽而风吹过,满眼桃花瓣落下,缓缓吹散,只留剔透干净,不着一尘。
拈花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生的好看,也难怪这群小妖兽每日跟喝醉了酒似的,一见到他就是微醺状态。
也不知恒谦现下长得什么模样,面皮能不能比得过他?
不过这清越脱俗的仙家气度应当是难比,柳澈深这清心寡欲的像高不可攀的谪仙,给人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距离感,才难是恒谦的对手罢?
就拿现下来说,他即便是握着自己的手腕,都还是借着衣袖遮盖,手没有直接触碰她的手腕肌肤,有礼有节,从不逾越。
君子确实是君子,但若对那些小姑娘也这般君子,那人可早晚得跑。
拈花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拿过布条,替自己包扎,忍不住点了一句,“往后若是心上人包扎伤口,可别这般,你再重礼教,也该表示出几分亲昵,人家才知道你什么心思。”
柳澈深手生生一顿,拉着布的力道极紧。
拈花掌心钻心的疼,疼得嗷嗷叫,“轻点!你想把为师送走吗!”
柳澈深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放松了力道,收回视线,继续帮她把伤口包好,“弟子一心修仙,现下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往后也不会有。”
切!这话可说得太早了,等你遇到荪鸳鸳的时候,话就不是这样说喽!
现下鸳鸳应该出落成大姑娘了,那美貌值肯定是拉满,这么久没见,再突然见面,那肯定是一见倾心,终身难忘。
他这一回去,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拈花看着他笑了笑,“往后你自己就知晓了,为师只是提前告诉你,若是碰着喜欢的姑娘,可别礼数来礼数去,没得被人抢了,你让为师去帮你,为师可没法子。”
柳澈深没有看她,伸手整理地上的草药,话里平静,却又平静地像在置气,“君子坦荡,若有倾慕之心也不该隐藏,若是遇到中意的女子,弟子会直言相告。”
拈花闻言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你就不懂了,直说那就没意思了,这男女之间的事就是要拐弯抹角,你猜来我猜去才有意思。”
柳澈深看了她一眼,话里有些淡,“师父倒是很有经验。”
拈花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话本就少,越大越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还是少时好,喜怒也形于色。
现下倒好,笼统没几句话,一句话还要她猜。
也不知是她这个师父带得有问题,还是他本身性子就这般。
头疼……
她呵呵一笑,随口解释,“为师也都是听说的。”
柳澈深没有再开口,整理好地上的草药站起身,把腿上趴着的小妖兽全都拨了下去,还从衣袖里拿出了几只。
拈花还真不知道,这些色胚什么时候爬进他衣袖里的,他倒也是能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拈花忍不住暗暗吐槽。
柳澈深把草药放在一旁桌上晒,等到他弄好,似乎情绪好了一些,转身看向她,“师父,今日要去市集吗?”
阳光落在他的面上,端的是玉做的人,神仙似的好看。
“去去去,当然要去!”拈花非常欢喜,马上就原谅了。
哑巴怎么了,长得这般好看,就算不说话,也赢了大半,至少做那些皮肉生意不亏啊!
拈花连忙起身往他那边走去,起来的有些急,脚踝本就有些伤,一个不小心往前一扑,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