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韵意识到张妄聊起心理咨询这段经历并不轻松,不由转移话题道:“说回春节那天,垃圾站,你刚刚的意思,你是特意去找我的?”
“先看到你,”张妄和她对上视线,“就跟过去了。”
“所以还是你主动!既然都主动了,为什么那天不把话说开?”“你说要做回普通朋友。”“我那是、我怎么知道你、好吧…………不怪你,怪我。”文景韵认输。
两相静默,各自陷入思考。过了许久,张妄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他没有丝毫困意,但看文景韵,他还是忍不住推了推她,“太晚了,送你回去。”“现在几点?”
“两点。”
“两点不算晚。”文景韵无所谓地说。“我们拍大夜,经常熬通宵。
看她趴在自己腿上百无聊赖的样子,张妄提议:“走一杯?”“这是说走一杯的时候吗?正常情况你不应该说,哇,你好辛苦………之类?”
“你觉得辛苦吗?”
“辛苦是辛苦的,但是我自己选择的,辛苦也没什么大不了。”张妄沉静了片刻,又说:“走一杯吧。”
这回文景韵笑着爬起来拿酒跟他碰杯,两人一起喝酒。
“喜欢这个工作吗?”他问。“喜欢,本来其实谈不上喜不喜欢,当初进这个圈子也是懵懵懂懂,最近刚找到一点乐。”文景韵说着说着,觉自己时隔四年还是能在他面前自如地聊自己,“但是越往前走也会越迷茫,有点害怕。”
“怕什么?”
“说不清楚。”文景韵失神地看
着休息室门口的方向,“往前走会
遇到一些前面的人,他们在专业
领域都比我优秀、出名,可他们
都不是我想成为的样子。就会疑惑,是不是我再往前走,也会变成那样。”
“虽然不知道那样是哪样,不过你不想,就不会变成那样。”“对我这么有信心?文景韵看向他。
张妄点头。
“万一我被这个圈子腐蚀了呢?”
“人只会被自己的欲望腐蚀,不是圈子。”
听了这话,文景韵把酒杯放回
方桌,他眼神里对自己的信心一
如既往,使文景韵想起少年时期
的众多时刻,她感到彻底的心满
意足,准备重扑向方桌上的“软
枕“,张妄先她一步跳下了方桌。不要这么小气啊。”
张妄拍拍大腿,“麻了。”说话间,他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