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起笑眼,整个人都要冒出小星星了。
“可是,我也很想吃呀。”明流委委屈屈地言了。
“我也是太宰呀。”武侦宰也委委屈屈的,“而且我都吃不起……”
织田作觉得有些头大了。早知道会引螃蟹的修罗场,他就不做螃蟹火锅了,干脆把蟹肉们都挑出来,弄成可以平均分配的料理。
他想是这么想的,心底却模模糊糊地知道,不管怎样都会生争吵,因为桌上的两位就是单纯想刁难领宰。领宰明明已经那么可怜了……
这世界上会觉得领宰可怜的人,就只有织田作一个了吧。
明流率先站起来:“算了,我去吃香辣蟹。青蟹什么的也很好,我才不想吃帝王蟹。一点也不想。”
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如果忽略掉他走时顺走的那一小碟蟹酱,确实称得上是自我奉献。
费奥多尔对宰宰夹心修罗场不感兴,两个太宰治在眼前晃简直是地狱。他站起来对织田作点头示意,也溜了。
剩下武侦宰和领宰分蟹腿,非常合适。
三个人各坐不同的方向,织田作坐中央,两个太宰则一左一右,对立却避免眼神接触,偶尔碰一下,鸢色的眸子里装着一模一样的嫌弃:我怎么会混成这样?
组织的奴隶,落魄的咸鱼,互相鄙视。
“费奥多尔,他怎么会变成那样?”领宰决定挑起话题,好让这顿饭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疯了,我猜。”武侦宰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虽然本来就疯。”
他散思维:这一桌,除了织田作就没有不疯的。
领宰哑然失笑:“疯了还会变可爱吗?”
武侦宰懒得搭理他了。
“费奥多尔不是一直挺可爱的吗?”织田作突然说。他对费奥多尔的印象其实还停留在小时候,十四岁那会儿。他对小孩子这种生物都挺包容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小孩,何况此后他们三人的生长轨迹都有了些许改变。
两个太宰悚然,大惊失色地站起来摇织田作肩膀:
“你醒醒啊!”
“织田作需要眼科医生吗!”
他们俩一样的声线在织田作耳边一起一伏,近乎吵闹,吵着吵着又各自贴上来,一人一条织田作的胳膊,弄得他都没法拿筷子了。
但是这样也很好。
“太宰。”
“嗯。”两个人都应了一声。
“以后也来吃咖喱吧。”
“嗯。”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又带着不一样的悲喜,最后没入螃蟹火锅那咕嘟咕嘟的气泡音里,散成一团热气。
……
明流和费奥多尔在阳台上吹海风。
这是面朝大海的别墅,织田作选的地方,说是大海能为写作带来灵感。
于是阳台上文艺至极地安放了秋千、玻璃小茶几,和两盏橙色壁灯。
看着确实不错,远方似乎还有夕阳最后的余晖,快要被抹消的暗淡暖色和漆黑海面缝在一起,组合成模糊的边际线。面对一望无际的空旷,整个人都像是被打开了。
“真好啊。”明流无意义地感叹了一句,“以后也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