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刘蓉缓缓地站起来,没有了刚刚的哭天抢地,虽是满面悲容身形狼狈,却已经恢复了曾经的主母风范。
她看向迟明德,缓缓地说道,“是,父亲,媳妇儿这就收拾妥当,出去……迎客!”
迟妙棉心下暗惊,又看了眼刘蓉。
想了想,没有将迟以柔的事先说出来。
……
迟家的丧事一连举办了三天。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仿佛这不是一场悲凉凄楚的丧仪,而是一个用来欢度的盛宴。
权贵富商,人人登场。
迟静姝除去最开始那天的守灵后,便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落雪中。
夜里睡觉的时候,仿佛还能听到外头不住的哭声。
绿柳夜夜地担惊受怕,曾在夜里不安地问她:“小姐,你说,大公子的怨魂,会不会来找我们报仇啊?”
迟静姝却笑了,“报仇?行啊,他若是敢来,我就等着他。”
事实上,从睁眼时,便已化作复仇恶鬼的她,哪里还有鬼魂敢轻易靠近的?
她听着耳边那些细长绵轻的幽怨之声,慢慢地闭上了眼。
直到第三天,迟云杰下葬。
迟静姝再次踏出落雪,看到了几日不见便苍老如老妪的刘蓉。
她站在那黑楠木打造的极好棺椁旁,满目灰冷。
不远处,迟明德还在与人谈论什么,偶有笑言。迟端和迟家另外几个弟兄,以及子孙站在他的身后。
而迟妙棉,则和其他迟家女儿们,走在另外一侧。
迟静姝落到最后。
听前头一声高喊,“出殡!”
悲声鸣天!
纸钱漫飞,乌云罩顶。
迟静姝看着那黑洞洞的棺椁,心头一片冰冷慢慢散开。
……
自迟云杰落葬后,迟家老宅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冷寂之中。
却直到迟云杰头七这日,阴沉了几日的天,突然下起了小雨。
落雪中,忽然闯进来一群人。
不由分说地,拖着迟静姝就来到了主院!
而主院里,半面老态的刘蓉,一脸阴冷地站在高高的台阶上。
看到迟静姝被押进去,张口便喝道,“孽障!还不跪下!”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迟静姝的脸上。
她抬头看向刘蓉,“二婶,不知侄女儿做错了什……”
话没说完。
后头霜降便上前狠狠地一脚,踹在迟静姝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