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更下贱的字眼,知州夫人没说出来。黄芝芳自己却能想得到,因为这都是她平时骂别人的。
顿时瞪大眼。
迟云杰这才意识到,屋内的风向不对,似乎……并不是站在他一边的?
然后又听知州夫人道,“可若是你不承认,那便是迟公子自持家世,强迫于你一个无辜的女子。你无助无奈,就算被旁人知晓,也只会叫旁人议论几句可怜。”
迟云杰脸色一变,“夫人,断没有的事!”
而知州夫人却根本不理他,继续对黄芝芳说道,“你被迫于他,若是愿意,本夫人回去后,可跟知州大人说一声,让他做主,叫你进了迟家的门,好歹给你个正经的名分,不叫你平白受了这委屈。”
迟云杰这下是彻底慌了。
还没等开口,一直愣神的黄芝芳突然俯地大哭,大喊起来,“夫人!我是被强迫的啊!是他半夜蹿进我的房中来,还打昏了我的丫鬟,强辱于我啊!夫人,您看,我的脖子!他说,若是我不听他的,他就掐死我啊!夫人,您救救我!”
迟云杰也‘噗通’一下跪倒,惊慌失措地摇头,“夫人,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我……”
忽而看向迟静姝,“我其实夜里是来寻我妹妹的,没想到是她……”
话没说完,屋内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迟静姝更是瞪大了一双水眸,摇摇欲坠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向迟云杰。
失声问:“大堂哥,你……还不肯放过我?”
迟云杰一愣,这才猛地现自己惊慌意乱下说了什么!
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跟你道歉!那一日,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迟静姝却看向那满身褴褛不堪还在哭泣的黄芝芳,不肯相信地摇摇头。
身后扶着她的绿柳终于忍不住地上前问:“大公子,既是你想寻小姐致歉,为何不在白日里过来?却偏要选择在夜里?”
“我……”
“而且,您进了屋子,就算没现在屋子里的是黄小姐,却为何要打昏了她的丫鬟,然后强辱于她?您当真是准备来道歉的么?!”
绿柳别看平时老实,几句话一问,顿时将迟云杰逼得面无血色!
他当即以头触地,拼命地朝知州夫人磕头,“晚生绝没有此番畜生心思!夫人,晚生,晚生本确实是想寻九妹致歉,可,可到了房里,无意现是黄小姐,这才一时情动,对她做出了如此不堪之事。晚生,晚生……愿意娶黄小姐为妻!”
黄芝芳的哭声戛然而止,回头,看向满脸涨红的迟云杰。
知州夫人看了几人一圈儿,最后目光落在迟云杰身上,冷笑一声,“倒是不知,同知大人竟养出了这样的好儿子。”
迟云杰抬头,就看屋内所有人看他的视线里,全是鄙夷与唾弃,还有几个大胆的衙役,不掩讽刺地笑了出来。
迟云杰顿时攥紧拳头——这些下等的奴才!平素里不知如何巴结他,今日也敢这般笑话自己?看他不找个机会将这些人狠狠地弄死!
心中愤恨,眼里便流露出几分。
迟静姝咬着唇,朝黄芝芳说道,“如此的话……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嫂嫂快莫跪在地上,当心受了凉……”
话没说完,突然卡壳。
知州夫人看过去,就见迟静姝瞪大了眼朝迟云杰看去,而迟云杰,那一双眼,几乎恨不能当场吃了她!
心下一沉,冷声道,“虽是如此。可到底国有国法,迟大公子强辱之事却是坐实了,来人,将他抓起来,明日下山带回牢中。通知他家人,来取保候审!”
迟云杰顿时不敢瞪迟静姝了,立马朝知州夫人再次拼命求饶,“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不要将我押入大牢!我,我今年秋季还有秋考,若是被人知晓进了大牢……”
这刘蓉一家子为他精心塑造多年的端方公子的名声,可就真的毁了!
知州夫人哪能听不出来?
却毫不心软,一挥手,身后,几个满脸嘲弄的衙役顿时扑过来,将迟云杰一拎,朝外拖去。
迟云杰还在大喊,“夫人,我不能坐牢啊!迟静姝,快帮我求情!啊啊啊,来人啊!冬雪,快去叫我父亲!不行,我不能去坐牢……啊!”
旁边一个衙役不耐烦,直接一棍子,将他敲晕了过去。
黄芝芳见状,忙扑到知州夫人的脚边,连连哀求,“夫人,您是菩萨一样的人,您善心,饶过他吧!他,他不过是心悦我,一时情难自禁,我不怪他的,您放过他,不要抓他!”
知州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分明方才还在大喊‘救命’,遭受了女子一生中最可怕经历的女孩儿。
叹息地摇了摇头,却只说了一句,“黄小姐,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便朝外走去。
黄芝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离去,忽然一转身,抓住迟静姝的裙摆,双目狠厉地骂道,“你还不帮你大堂哥求情!他若是坏了名声,你有什么好处?!”
迟静姝没动,连头都没低。
黄芝芳皱眉,“你什么意思?还敢在我跟前拿乔了是不是?告诉你,以后我可就是你嫂子,你就不怕我到迟家以后,对你不客气?!”
不想,刚说完,迟静姝就缓缓俯下身来,朝她看来,“对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