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方之玉已经简单收拾了下行头,朝刘蓉拜下去,含笑道,“见过夫人。夫人是明事理之人,当知今夜此事,不能听信三小姐一人之言。小生有证据,证明是三小姐约小生到此的。”
迟以柔心下一惊,她跟方之玉的约定都是口头邀约,就是怕之后他握住什么把柄。此时又是哪里来的证据!
殊不知,她的此时神情,便真正是叫个‘做贼心虚’,正好让眼光还没从她身上挪走的刘蓉瞧了个正着!
刘蓉又看向方之玉,“你有何证据?”
方之玉立刻将手里的那张字条递出去,“正是这个,乃是三小姐约小生今夜戌时,到此假山见面的字条。那上头的香粉味道,与三小姐身上的,完全一样!”
迟以柔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怒道,“你胡说!我何曾给你送了字条!”
方之玉却信誓旦旦地将那字条递给刘蓉,“夫人请看,白纸黑字,做不得假!”
刘蓉接过,只看了一眼,神情就变了变。
迟以柔也过去看,登时大叫,“这不是我的字!”
方之玉一愣,随后皱眉,“三小姐想混淆字迹也就罢了,可这上头的香粉又作何解释?!”
迟以柔顿了下,随即再次高声说道,“这香粉,乃是晌午那会子我去看望九妹时,九妹赠与我的!只有她有!这不是我写的!对,肯定是她写的!是她故意设计的这一出!”
可这也不是迟静姝的字迹。刘蓉想。
可还是扭头去看迟静姝,眼神不善,“小九,怎么回事?”
迟静姝站在不远处,看了眼迟以柔。
方才她的那声喊,终于还是将迟静姝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忍和犹豫给抹去了。
她垂下眼,走过来,摇头,“侄女儿也不知晓。那‘红颜俏’,侄女儿前几日共得了三盒,因着母亲离世,一直无心调香弄脂,便放在多宝里,今日三姐去看望我,我心下感激,便送了一盒给她。”
迟以柔连连点头,丝毫没有刚刚将罪责推卸到迟静姝身上的心绪和尴尬。
迟静姝垂着眼,依旧娇娇弱弱地说道,“还有一盒,侄女儿赏给跟前一直忠心的丫鬟了。”
刘蓉又问:“那还有一盒呢?”
迟静姝小心地说道,“丢了。”
这么巧?
刘蓉看了她一眼,“如何丢的?”
迟静姝却摇头,“侄女儿也是今日要拿给三姐的时候才现丢了一盒。”
房中物什丢了,自然便是房中人所为了。老宅里又没有闹过贼。
刘蓉便听明白了迟静姝的意思。
又看了这个丝毫看不出破绽的侄女儿一眼,转过去,对方之玉说道,“如此一来,这香粉一事,便无法对证了。”
方之玉的脸色已经变了,从迟静姝说出那盒香粉丢了的时候。
“怎么单凭她们说丢了就丢了,夫人也该查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