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就后悔,他的一生都在被她操纵,她有什么资格问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男人薄唇轻抿,帮她理一下耳边的乱,“没你想的那么难熬,别哭,我现在不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面前吗?”
时清不听他的话,还在哭,一直哭,没完没了。
医院。
段言薇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上半身靠着床快要睡着,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到匆忙赶过来的男人,外面下了雨,他淋得一身湿,头像是刚洗了一样。
宋璟衍看到病床上昏睡的时清,心疼走近,伸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有一点点烫。
段言薇站起身,眉眼间的疲惫难掩:“已经在慢慢退烧了,今天早上烧的更吓人,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过。”
昨晚她睡得不好,一大早起来想拉着时清去吃早饭,拍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开,电话也不接,急的她直接去前台要了备用房卡。
进屋后现时清睡得很熟,脸色红,浑身都很烫。
把人带到医院才知道烧到了四十度,直接烧晕了过去。
“辛苦你了。”宋璟衍摸着时清滚烫的小脸,心中如针刺一般,眉心紧蹙,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她是我闺蜜,这都是应该的。”从早上到现在,段言薇六个小时都没闲下来,刚才勉强眯了一会儿,现在精神还行,“中午了,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好好看着她。”
段言薇是在给宋璟衍跟时清独处的时间。
“好,谢谢。”宋璟衍当然明白她的做法。
段言薇没说话,拿着包离开,快一点了,她连早饭还没有吃。
走时带上了病房里的门,由于是单人病房,这里并没有外人。
宋璟衍坐在段言薇刚才的位置上,握住时清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低下头,一句话不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只剩下医院秒针走动的声音,床上的人突然抽泣了一声。
宋璟衍抬头,看到时清睁开双眼,眼泪顺着两遍的弧度不停的往下淌,不过是刹那间,鼻子也红了。
时清意识混沌不清,视线左右扫动,看到了刚才让她想护却护不住的男人,她哭的更厉害,肩膀控制不住的抖,哭腔明显:“宋璟衍,你怨恨我吗?”
床边的男人脊背微僵,站起身凑近她,神色担忧:“你怎么了?”
时清摇头,又问了一遍:“你怨恨我吗?”
宋璟衍很是无奈的叹声气,帮她抹去眼泪,“以前怨过,现在除了喜欢还是喜欢。”
以前喜欢看她哭,现在却害怕她哭。
时清听到这个回答,反而没那么揪心了,没有怨恨,她会更难受,为宋璟衍所受的不公难受。
逐渐冷静下来,才现自己不在酒店,左手还输着液,眼神透露出茫然,唇畔干且泛着白:“我怎么了?”
“高烧,现在在医院输液,要是头痛就再睡会儿,段言薇出去买饭了。”宋璟衍帮她掖好被子,想起昨天穿着单薄的她,“都说了让你多加衣服,不听话,这下进医院了吧。”
“医院…”时清终于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头疼欲裂,好几次都想闭上眼睛,但是舍不得眼前的男人,想一直看着他。
宋璟衍看出她难受,轻轻抚摸她脸颊:“难受就睡会儿,别硬撑着。”
听完他的话,时清觉得眼皮更重了,愈控制不住的闭上眼,艰难的开口说道:“我看到了你的过去,我好后悔,你或许不知道,慕沉谦后来帮你报仇了。”
声音很轻,宋璟衍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眸光微闪,帮她掖好被子坐在凳子上,神色让人看不透。
时清后悔什么?
后悔把他写成那样?
后来他想过,如果没有那样令他不甘的结局,他或许不会在死后进入一片虚无的世界,再后来就到了这个世界。
如果那一切都没有生,他不会遇上时清,纵然再苦,如今得到了她,却也觉得值了。
至于后面慕沉谦帮他报仇这件事,他知道,他看过那本书,只看了他死后的故事。
杀他的那人终究是被揭露出丑陋的罪恶,慕沉谦把掌门之位拱手让人,一个人去了别的地方,他修的无情道,那么长的一辈子,一个伴侣都没有。
这样相比起来,宋璟衍觉得自己好像还算幸运。
段言薇买饭回来,见时清还睡着,刚准备说什么,听见宋璟衍开口说:“刚才醒了一会儿,又睡了。”
“那我们先吃饭吧,等她醒了我再出去买热的。”
“嗯。”
时清晚上又醒了,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雨停,去酒店收拾了行李直接就回s市了。
沈复舟恰巧经过这里谈工作,段言薇就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
开车回s市的路程特别漫长,宋璟衍本想先把车留在这里,订两张机票陪时清回去,但时清不想,她想单独跟他相处。
路上,宋璟衍很怕时清不舒服,时不时关心一句。
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抵达s市,宋璟衍先把车开去医院,带时清去看医生,在医院打了两瓶点滴又包了药才回家。
时父时母不知道时清怎么样,也没人告诉他们,二老都以为时清还在外面玩,直到时煦偷偷向家里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