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中一片平静,而容妃那边就显得格外气氛焦躁。
秦寰帝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祜安是嫡长子并且钦封了白玉质为皇后,这度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容妃撑着跪的青紫的膝盖,硬是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梓星。
“这封信,等天黑之后你便想办法交给晋国公府。”
信中将今日白玉质生子之事全数告知,并且写明安排进来的那名稳婆并未成事且不知所踪,容妃有种奇妙的直觉,如果这件事不能尽快解决,那么未来等待着她和晋国公府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假孕、稳婆,这两件事都直接戳中秦寰帝的逆鳞,现在已经容不得容妃等人回头了。
成王败寇,这场争斗如果不能除掉秦寰帝,至少也要杀了白玉质母子,否则一旦事,那就是抄家灭门。
梓星接过信件,楚月死后她就成了容妃与晋国公府中唯一的中间人。
“娘娘,那废后苏氏那里现在该怎么办?”
这两个月以来,容妃每次都要派人去折磨废后,可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这样的事情在梓星看来实在是没有必要。
容妃却十分偏执,她从枕头下拽出一块配饰,以白玉雕刻成的半块阴阳鱼,不是废后苏氏当日手上那一枚还能是什么。
容妃攥紧玉佩,神情怨毒:“不,本宫要让废后苏氏生不如死。”
梓星不明白为什么容妃会这么恨废后苏氏,但是见她如此疯狂也不敢再劝,只等入夜之后假借寻东西的名义来到御花园,将那封信件放在牛皮里,顺着假山下的活水递出宫去。
而晋国公府中也早就有人在水口处等待着,看见牛皮信件顺着水而来赶忙拿进府中,晋国公与岳乘流再次于书房密探。
晋国公打开信件。
“女儿已探查清楚,姮贵妃生产之时并无猫腻,确有怀子一事,此子乃皇帝亲生。稳婆传递消息后再遍寻不得,女儿猜测化血水并未生效,姮贵妃平安无事,稳婆已被其抓获。另,皇帝已下旨册封姮贵妃为皇后,恐怕册立太子一事也近在眉睫,万望父亲与长兄尽早商量对策,否则恐有不测。”httΡδ:m。δhμkuaΙ。net
那稳婆的确是晋国公费了很大心思安插进去的,在水盆中倒的是能够令人血液涌腾的药水,若是真的给白玉质这个刚生完孩子的孕妇用了,大出血是肯定的了。
“她还真是命大!几次三番被她逃过一劫!难道这秦寰帝当真是命中该有一子?”
岳乘流神色郁郁。
之前朝臣都逼着秦寰帝立贵族少年为太子,他出身高贵有勇有谋,乃是哦停止中呼声最高的人选,朝臣们都奉承巴结,走到哪里都是一呼百应。
可是自从白玉质怀孕一事后,他在朝中地位简直一落千丈,许多之前支持他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秦寰帝皇长子降生之后会被清算。
如今皇长子真的生出来了,今日早朝时王崇海来宣布罢朝消息,那群文臣武将们就更是背着他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指不定就是在拿他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柄!
晋国公没吭声,摩梭着那封容妃寄来的信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难不成你还想就此作罢不成?”
晋国公年纪大了,现在早就不如之前,眼看着事情走到这一步,秦寰帝都有了亲生子,便想着立刻收手。
岳乘流看出他的意思,只觉得他爹实在是老糊涂了。
“爹!你实在糊涂!难道你以为之前假孕一事秦寰帝真的放弃追查了吗,还有这次那个被抓的稳婆,咱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你说,你说该怎么办?”
“既然秦寰帝这么高兴得了个儿子,那我们不妨双管齐下,让他们父子两个共赴黄泉吧。”
晋国公大惊失色:“你、你的意思是要造反?”
岳乘流恨铁不成钢:“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赢!”
秦寰帝平定天下的时候,岳乘流只不过是一个稚童,他没有亲眼见过秦寰帝征战沙场算无遗策的模样,自然就对秦寰帝的畏惧没有晋国公那样根深蒂固。
晋国公肖想自己的儿子被过继给皇室成为太子是一回事,让他谋反又是另一回事。
他想到秦寰帝那副杀人如麻的样子就觉得根寒骨栗,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与秦寰帝正面为敌。
“绝对不行!乘流,爹了解你,也了解秦寰帝,你绝不是他的对手,你要对皇子下手,爹不拦你,可你若是想直面秦寰帝,你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岳乘流沉默着,现晋国公是真的对这个提议十分抗拒,便也不再多说,假装打消念头。
可实际上却觉得晋国公的惧怕简直无稽之谈,以秦寰帝对皇子的在意程度,谋害皇子与谋害他本人也差不了多少了,既然如此,何不冒险一试。
背着晋国公,岳乘流给在宫中的容妃送了信件和东西,梓星立刻跑回去交给容妃。
容妃拆开信件后若有所思,竟然再一次去了关押废后的冷宫。
当夜冷宫之中废后苏氏的狂笑响彻周围,那尖利可怖的笑简直比鬼哭狼嚎还要难听,守着的奴才们进去将她的嘴堵住。
“呸,什么东西,今天是皇长子诞生的大喜日子,陛下已经钦封姮贵妃为皇后了,你竟然还敢叫嚣,给我老实点吧你!”
苏氏被往日自己看不上眼的奴才们踹倒在地,却半点不以为意。她神经质的弹动几下身体,阴恻恻的盯着紫宸殿的方向。
白玉质正坐月子,总在紫宸殿也不方便,于是自请回翊坤宫中。
秦寰帝不论如何也不同意,硬生生在紫宸殿中开辟出另一个侧殿自己搬了进去,叫白玉质在龙床上养身子,儿子祜安就在原本的那个侧殿中。
“陛下为何不许臣妾回翊坤宫呢,难不成臣妾要一直住在这里,那岂不是耽误了陛下其余事,自古以来哪有后妃与帝王同寝的道理啊,臣妾会被朝臣谏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