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恪解释道。“关羽若拒绝,必定是看出了此间诡计,势必言辞激烈,怒斥吴侯,可这…才正中吴侯的下怀!”
“如何讲?”
“——看似关羽言辞锋利,逞一时之口快,可实际上,在世人眼里,吴侯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而这份委屈也能使世人对东吴更添同情,毕竟‘吴侯自降身份的求亲’却遭到这等羞辱!”
言及此处,诸葛恪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此这般,未来,一旦局势有变,吴侯随时就可以以‘盟友看不起东吴’为缘由倒戈一击,所谓‘出师有名’,《孙子兵法》讲究道、天、地、将、法,到那时,‘道义’就稳稳的站在吴侯这边的,这是最合适的向荆州动兵,乃至于背后下黑手的借口与理由啊!”
“也就是说,这提亲,无论他关羽答应,还是拒绝,吴侯与鲁大都督设下的这个局,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有理有据,言之凿凿。
诸葛恪的话让诸葛瑾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惊讶于吴侯与鲁肃此番严丝合缝、稳操胜券的部署;
却更惊讶于,儿子诸葛恪的睿智与明哲…
他…看穿了这一切啊!
突然诸葛瑾有些后悔了,他后悔带诸葛恪去了那次江陵,若没有那次的失利,若没有洪七公的搅局,如此出色的儿子,定…定会留在东吴吧?
他…他也必定能成长为东吴的一方肱骨吧?
可现在,因为一个“洪七公”,这块“蓝田美玉”已经与他诸葛瑾,与东吴渐行渐远了!
莫名的,诸葛瑾生出了一丝担忧。
这是对东吴的,对这次计划的深深的担忧。
“吾儿会把这个告诉那关云长么?”
这个…
果然,诸葛恪迟疑了一下,他迅的摇了摇头。
“孩儿不会!”
“你乃诸葛孔明之子?帮那关云长本无可厚非?为何不说呢?”
诸葛瑾有些惊讶。
诸葛恪却是摇头,“因为,孩儿纵看穿此局,却破解不了此局,何必自取其辱?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孩儿也想看看,荆州是如何应对的?孩儿笃定,如此困局,那‘洪七公’定然会出手!如果是他,或许就能扭转乾坤!”
说出这番话时,诸葛恪的眼眸中含光,那是一抹无比期待的光芒。
——『又是…洪七公么?』
看着儿子这满是期翼的眼神,刹那间,诸葛瑾突然就悟了。
…
…
“云长啊云长,总算这筑城的钱是凑出来了。”看到,身着崭衣衫的关羽,糜芳突然像是十分的兴奋。……
“云长啊云长,总算这筑城的钱是凑出来了。”看到,身着崭衣衫的关羽,糜芳突然像是十分的兴奋。
倒是这一抹兴奋,让关羽与马良有些意外。
两人彼此互视…
透过目光交汇,像是在感慨,这位“靠关系上位”的国舅爷,何时有这般“点石成金”的能耐了?
要知道,筑城不是修缮城池,所需的开销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动辄几十万金…这对任何一个诸侯,都不是说说而已。
也正是因此,此前糜芳屡屡躲着关羽,三缄其口,但关羽却丝毫不介意。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都谁知道。
钱的事儿,强迫不来。
可现在…
“子方,你莫要激动,慢慢说,慢慢说…”关羽示意糜芳坐下。
于是,三人分坐在竹席。
“我详细算过了…”糜芳迫不及待的张口:“长沙郡与江陵城筑造城,共计需要四十五万金,府库中钱粮折合下来也不过三十万金!”
“关公此次北伐,保守估算也得消耗十五万金的粮食,所剩十五万金也草草只够明年秋收前将士们的开销,还得防范明年万一是个灾年,故而…这筑城的话,节流是不行了,只能开源。”
糜芳说的…像模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