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不小心撞上,岂不是也暴露?”
陈行舟笑:“那该先把王爷这个称呼改了。”
“哦……”苏湉当下脸红了红,马上改口,“夫君。”
陈行舟在苏湉对面坐下来,一副要认真同她探讨的语气问:“然后呢?”
“除去改称呼,还要怎么做?”
苏湉便双手托腮,弯着眼睛:“有人认得王爷,可是没有人认得我呀。”
陈行舟“嗯”一声,继续洗耳恭听。
苏湉说:“总是要有个假身份才好嘛!”
陈行舟勾了下嘴角:“比如?”
“比如……”苏湉努力想一想,灵光一闪,“比如,偷溜出门的小姐和随行保护她的护卫,或者是,毁了脸不好见人的哥哥和带他寻名医的妹妹,又或者……”
苏湉还没有想出第三种,陈行舟已把话截了过去。
“互生情愫却不得家中长辈同意,不得已私奔的千金小姐和年轻护卫。并无血缘关系的义兄与义妹,互相爱慕,然碍于世俗礼仪,为长相厮守,不得不远走他乡。”他眼角上挑,含笑,“不错。”
苏湉:“……”
“王爷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罢。”
有意逗弄他的心思似乎被拆穿。
苏湉选择避开这话题。
她起身,走过去洗漱梳洗。
陈行舟看着苏湉,这会儿并没有多说别的话。
待两人歇下又是不同。
苏湉终是不得不与陈行舟上演一出小姐与侍卫、义兄与义妹的戏码。
船身微晃,人也跟着在晃。
多少羞怯与柔媚悄然之间消融在寂静的深夜与舟行碧波中。
陈行舟与苏湉先抵达杭州,游玩数日,转至苏州,如此辗转许多个地方,却是当真玩得尽兴了。
只不觉之间已是冬天。
苏湉初次在北方以外的地方过冬。
起初到江南时,想到京城这个时候怕是冷得她不想出门,便觉得江南当真要温暖许多。
然某日醒来,不觉间天气骤冷。
前一日穿的衣袍过得一夜只叫人打寒颤,她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于是苏湉一不小心病倒了。
她其实不怎么生病,和陈行舟在一起一年的时间,这尚是头一次生重病。
可,病来如山倒。
本是在午睡,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陈行舟的声音,艰难睁开眼,便被扶着灌下一大碗汤药。药极苦,苏湉喝得直皱眉,委屈缩在陈行舟怀里,嘴巴里又被塞过来一颗香甜的松子糖。
当口中汤药残留的苦味渐渐散去时,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