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赈灾途中跟在了我身边。”
牧南星未提及宝扇的流民身份,更未说出她如今成了孤女。无论何地,人总会被分成三六九等。若是宝扇的商人女的身份被他人知道,又得知她是无处可去留在他身边做婢女,难免会心生轻视,怠慢于她。
倒不如三言两语,草草解释一番。
只是这话落在众人耳中,便成了牧南星有意维护宝扇。
牧小侯爷是什么人,年少轻狂,张扬肆意,何曾这样给人留过颜面。
对于女子的接近,牧小侯爷从来都是敬谢不敏。
除了一个李清羽,能让他有几分动容,他何曾让女子留在他身边。
如此看来,这位宝扇姑娘,和牧小侯爷定然是关系匪浅。
何况宝扇如此的美貌,又一副弱质芊芊的惑人模样,随便哪个男子能不心动。
况且牧南星刚才亲自抱她下马,两人之间,定然关系亲昵。
顶着众人暗暗打量的目光和心里的百般揣测,宝扇在侯府里住下了,府上按照客人的标准安排了一间院子,位置选的倒是奇妙,按照正常路径来走,距离牧南星寝殿远。
但若是抄了小道,顺着偏僻的小路走,便不过一盏茶的时辰,就能到牧南星面前。
侯府里的人虽然对宝扇好奇居多,但行为规矩,加之顾忌着牧南星,很少有人来打扰她。
进了侯府,便不能时常见到冯回和许多士兵,一切行事都要更规矩些,宝扇心中不安,仍旧惦记着要做些事情,便每日都早早起了。
等走到牧南星的寝殿时,绣鞋上还带着晨间的露水。
宝扇熟稔地为牧南星换好衣服,将他衣袍上的褶皱一一抚平。
而后宝扇跟在牧南星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了。
一众小厮在他们两人走后,才刚抬起头,交头接耳起来。
“莫不是看错了吧,小侯爷竟然让旁人近身了?还让她亲手宽衣解带……”
“没看错。不过这倒是正常,往常那些近身的女子,都是什么庸脂俗粉,哪比得上宝扇姑娘腰肢软软,身似蒲柳……”
“当心祸从口出,若是这话被小侯爷听到了,你那不安分的一双招子,就保不住了!”
牧南星从宫里出来,带来了一名工匠,工匠腰间挂着雕花红檀木的小巧匣子,四四方方的一个,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工匠进了牧南星的书房,片刻后,从书房里面传来叮咚作响的声音,极其悦耳,如同泉水碰撞鹅卵石般清灵,又猜不出是什么乐器。
夕阳落下,晚霞布满了大半的天空,天色还没黑沉,宝扇便要了热水,用了皂角,细细洗了头。
棉制的帕子摸起来软和,又能吸走水分。
宝扇便用这棉帕子绞干头,橙橘色的烛光下,宝扇的脸庞显得如皎月一般柔和温婉。
来唤她的婢子在门外叫了两声,听宝扇说了「进来」,推开两扇门,看到的便是美人挽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