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星唇瓣紧闭,口中满是酸甜气息。
宝扇收回手,掌心擦过牧南星的唇瓣。
即使隔着厚厚的绢帛,牧南星也能辨认出,他唇瓣方才擦过的那处,便是宝扇的伤口处。
一时间,口中万般滋味都化作无味。牧南星囫囵吞枣一般吞下了那枚梅子果脯,其中滋味如何,却是一字都说不出来。
路上稍作修整,将水囊里灌满了水,又买了些干粮以做不时之需。
途径一处小溪旁,此处水清草绿,牧南星便下令多停留了一些时辰,让马儿吃饱草料,也好好休息一会儿。
溪水清冽见底,宝扇便用手捧清水,为自己净了面。
溪水带着冷意,净完面后,宝扇的手指都微微泛红。
除了因为水患逃难,宝扇没有出过远门。
她小巧的包袱里也只放了衣裳饰,这会儿见士兵们都拿起水囊喝水,才觉自己忘记了水囊。
牧南星的水囊就挂在华骝身上,鼓囊囊的已经灌好了水。
宝扇朝着牧南星的方向走去,他此时正躺在草地之上,周围被茵茵绿草环绕,华骝乖顺地低着头,在他不远处吃草进食。
牧南星没有看任何人,他双手靠在头下,嘴里垫着一颗绿草,神情轻松散漫。
宝扇伸手挽起襦裙,蹲在他身侧。
“小侯爷,我没有水囊。”
她自然而然地向牧南星求助,仿佛她遇到一切问题都不用担心,因为有牧小侯爷可以依靠。
牧南星知道宝扇与冯回相熟,除了军营里的将领士兵,还从未见过冯回这样关怀过一个人。
即使是十几年互相陪伴的兄弟,冯回也是粗枝大叶,义气更重,细心不多。
但遇到了宝扇,冯回就好似凭空长出来一窍,凡是关系到宝扇的,都会多思量思量。
只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宝扇很少去找冯回,第一念头便是来寻牧南星。
牧南星微微晃神,宝扇这般,倒是会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似乎他是她最依赖信任之人。
牧南星嘴角轻扯,心道自己多想。到如今,宝扇寻找他帮忙,他倒是熟稔多了,也不觉得不自在,自然而然便想为她解决麻烦。
牧南星轻呼一声。
“华骝!”
正埋头吃草的华骝一甩马尾,朝着牧南星奔来,乖觉地在牧南星身边停下。
牧南星伸出手掌,华骝自以为主人要像往常一般,为它打理鬃毛,忙把马头低下。
但牧南星只是伸手取下了马背上挂着的水囊,递给了宝扇。
宝扇还未接到水囊,牧南星就又将它去了回去,将水囊的木塞取下,这才重递给宝扇。
这样弱小的力气,定然是打不开水囊上面的木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