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里只有宝扇一个女子,这绣花鞋定然只能是宝扇的。
其中一个士兵一拍脑袋,想起自己拎着水桶救火时,恍惚间看到一抹身影。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毕竟如今谁会跑到驿站里去,现在想想,那抹身影莫不是宝扇。
听到宝扇进了驿站,牧南星本就匆忙的脚步,又加快了许多。
他双脚还未踏进驿站,便被一抹柔软撞了满怀。
宝扇轻呼一声,抬头看是牧南星,眉眼立刻柔软了许多,她抓住牧南星的长袖,将自己从驿站里拿回来的香囊递到他眼前,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讨好。
“小侯爷,你的香囊取回来了。”
身后,火光出耀眼的光彩,宝扇的双目,却比之更甚。
那柔情似水的眼眸,此时露出炙热的情意。
她白嫩的脸上,沾染了几道灰尘,脚上的绣花鞋,因为着急匆忙,还跑掉了一只。
宝扇此时,说是狼狈也不为过了,即使是牧南星初次见她时,她被张尚纠缠,一身粗布麻衣,也是干净整洁的。
哪里像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跑进着火的驿站,就只为了找到匣子里的香囊,搞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牧南星心中百感交集,她这样一个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孤身一人,跑进火海。
连久经沙场的男子,都只能在外面提水灭火,不会硬闯进去。
牧南星看着宝扇亮如星辰的眸子,心中微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大概是知道的,知道宝扇为何闯进去。——因为这香囊对他很重要,所以她愿意去。
怎么会有这般蠢的人,为了薄薄的两块绢帛,就冒着横梁砸下的风险,贸然闯进去。
牧南星看着宝扇,就如同看着他自己,他方才也是要进去的,是下了必须去取回来的决心。
宝扇将香囊塞到牧南星怀里,又为他展平褶皱,双眼开始变得朦胧模糊。
“小侯爷,好晕啊……”
“宝扇!宝扇!”
冯回在一旁大喊。
而宝扇,已经晕倒在了牧南星怀里。牧南星双手穿过她纤细柔软的双腿,将她抱在怀中。
宝扇的手向下坠去,露出骇人的伤痕,牧南星见状,脚下越急切。
大夫为宝扇号了脉,只是吸入太多浓烟,一时昏厥过去罢了。
但宝扇的手,红肿一片,几滴血迹沾染在她雪似的肌肤上。
她的手本来就生的娇贵,未遭难时,家中便金贵的养着,养出了两只柔若无骨,绵软雪白的手来。
即使是遭遇了变故,宝扇仍旧爱惜这双手,整日小心的养着。